謝墨初還能怎麼說?這樣說:“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直至洗塵宴結束謝墨初都興味索然,好不容易結束不等大臣帶著自家女兒上前交談,對著皇上幾人告退後便啟步離開,首次看著桌上幾乎沒動的食物有點不舍但還是緊隨他腳步走了。
太後回到永寧宮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曹嬤嬤示意殿內其她人下去,這才道:“聽說那丫頭摔了一跤,衣服都髒了怕失態惹人笑話讓您丟臉才不去了。”
太後聞言臉色才好轉一下,可還是冷嗤輕蔑道:“小戶人家丟人現眼!”若不是長得好這輩子連皇宮都不會見到!
曹嬤嬤也不說話了,那所謂的小戶人家可是你娘家蘇氏,這不是拐著彎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蘇挽回來之後安之和若素替她檢查身體有沒有摔傷,除了一隻手的手肘淤青有些破皮了倒沒什麼大礙,隻是她膚色較白那淤青就非常駭人,就像一塊白玉上的瑕疵,怎麼看都不好看。她讓安之去告訴曹嬤嬤並無說是遇到了謝墨初,安之也覺得一個女子與人有了肌膚之親不太好便隱瞞下來,雖然她是太後派來監視蘇挽的,可她此時的心已經偏向蘇挽了自然為她著想。
……
一連十日蘇挽都被太後叫去正殿陪她,可蘇挽不會說討好她的話,問一句才答半句,做事動作緩慢像是一邊思考一邊做,太子別說來了,連個屁都沒聞到,蘇捧月到最後也不知是該氣還是笑了,見她又是在放空發呆便讓她回去。走後碎了一口:“連傻子都比不上的白癡!”
曹嬤嬤:“……”這幾日太後背後罵人的本事見長了。
殊不知蘇挽走後嘚瑟的挑了挑眉攤手道:“哼,跟我鬥!”好歹比她多活了幾十年。
她手上不離團扇,此時擋著太陽快步在廊下行走回自己的地盤,她前世活了那麼久都不太適應陽光,特別是猛烈的陽光,在黑暗中她反而更敏銳更喜歡那種氣氛,這幾日常常得走來走去她也煩。
她的腳步很快,幾乎是小跑了,轉彎時誰知撞上一個人又被彈了出去,這次沒有人接住她。蘇挽整個人摔在了地上,團扇也不知甩到哪去,太陽斜照射進簷廊她坐在地上被這灼熱的陽光照得整個人肌膚發疼,她略睜開眼望上瞧去。
謝墨初一襲玄色長袍襯得他既嚴肅又不苟言笑,修長的身材傲然挺立的姿態有種禁欲似的氣息,本該是風流韻味的桃花運卻蘊著幽冷的目光俯視著她。加上刺眼的光,仿佛是在看一隻螻蟻。
蘇挽心中有氣可臉上不顯,她踉踉蹌蹌起身屁股很痛也不敢揉。“民女見過太子殿下。”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後便低著頭不說話等他走過去。
“你就是太後娘家旁支的親戚?”他問道,口氣卻很肯定。
“正是。”
“哦。”
“……”
那你倒是走啊!這陽光她受不了了。
謝墨初瞧著她黑黝黝低垂的腦袋,日光下的肌膚白得比陽光還刺眼,臉上嬌嫩的肌膚已經泛紅像是過敏了一樣。
蘇挽正打算開口說要離開,他道:“你叫蘇挽?”依舊是那種口氣,隻是想要個回答。
“正是。”
“今年幾歲?”
“正值豆蔻年華。”語畢蘇挽抬起頭來直視他,皺著臉道:“太子殿下有什麼要問的一口問完吧,這太陽太厲害了民女受不了。”
謝墨初冷靜的臉上蹙了蹙眉,似乎在不滿她直言不諱的話語。不過見她仿佛隨時會著火的樣子……
“無事了,你走吧。”
蘇挽也不跟他客氣,再次行了一禮後匆匆離開。她感覺整個人快燒起來了,她果然是來自地獄的。謝墨初回身望著她不曾回頭的背影,目光深沉無波。太後到底是想把她塞給他還是給父皇?不過,不管給誰,不接受最好。
太後於他,有弑母之仇。
……
太後這幾日心情更鬱悶了,蘇挽前腳一走太子就來了,太子一走叫蘇挽再來卻說她又中暑了,這中暑期間太子倒是常來,她好了來了太子卻不來了……
她都感覺一瞬間老了幾十歲,這糟心的啊,太子那張不冷不熱的臉對著她時每每她一說話好像是在說笑話取悅他似的,那雙眼毫無波瀾猶若古井,兩人有一點倒是相同,不討她喜。曹嬤嬤在一旁看著也頗為哭笑不得,這兩人坑比話本裏的秀才跟小姐,命運抓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