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猜想,紅棗應該早就對自己不滿了,而且還跟青棗說了自己的心中想法。
“做什麼?你姐無緣無故來指責我。”蘇挽替紅棗回答看著青棗說,偏偏說話時姿態有嘲諷的意味還做得風韻十足,似乎在嘲笑紅棗的不自量力。
“什麼無緣無故!是有原因的!”紅棗尖利的聲音回蕩在殿內,格外刺耳。
“不管什麼原因,你都不該以下犯上!”一道凝冽的聲音傳來使人感到寒冷。
三人齊齊看過去隻見謝墨初走來,此時已經跨過門檻。
紅棗下意識想辯解反駁,可見他毫不猶豫的腳步走向蘇挽,睨了一眼地上掃落在地的飯菜,“下去重新準備一份!”如此說顯然是不想再聽她說話打發她去幹活了。
紅棗本想再說點什麼,可一對上謝墨初毫無情緒猶如對待螻蟻的雙眼時不由泄了氣。
“是奴婢僭越了。”紅棗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蹲下身收拾地上的殘局,青棗看了看還冷著臉的謝墨初,遲疑著上前幫忙收拾。
蘇挽垂眸不說話,雖然不是特別生氣了但也沒替她們可憐,她本就是涼薄之人,自私自利。
她們收拾完起身退到門口,謝墨初手指撩開她擋住臉頰的發絲,柔聲問:“惱本殿沒罰她們?”
紅棗身體顫了顫好一會才忍下想要噴湧而出的眼淚,那樣柔情的聲音是她從未聽過的溫柔,何況連問都沒有問就偏袒了她,而她什麼都不是……讓她如何甘心。
“沒有。”蘇挽沒有看他,微微避開臉不想他觸碰自己。
謝墨初看著落空的手有絲不滿,可聽她賭氣的話又覺得好笑。“她們二人自小伺候本殿,便放過她們這一次,若有下次任你處置。”
蘇挽抬起頭側睨他,“想不到殿下您還是個重情重義的。”
謝墨初皺了皺眉,這陰陽怪氣的口氣實在不討人喜。
“莫惱了。本殿匆匆趕回來看你,等會還要再去。”
蘇挽這才想起那一茬,“為何要祭天?”
謝墨初攬住她的腰坐在凳上,而她坐在他腿上。不甚在意說:“做給人看。”
她不滿這個答案,“誰?”
“大臣,百姓,太後。”謝墨初說著將頭靠在她懷中,三更半夜他就睡不著去找謝平,如今有點乏了。
“給他們看作甚?”蘇挽點了點他堅挺的鼻子。
謝墨初也不惱她的動作,聲音染上睡意有絲慵懶:“讓大臣無話可說,讓百姓心向皇室,讓太後有氣無處發。”
“嗤。”蘇挽失笑,這什麼鬼事?!就因為這樣就要祭天?蘇挽想象鬼神,因為她本來就是來自地獄,所以認為祭天是需要很謹慎反複考量後才能決定的事。
兩人保持這樣的姿勢三刻鍾時蘇挽快承受不住了,首次探頭探腦看進來:“太子殿下,時間到了!”
謝墨初一動不動,甚至連氣息都沒變,但蘇挽知道他根本沒睡著。
“殿下,快起來,我腰酸。”蘇挽推了推他。
謝墨初這才徐徐起身,蘇挽瞧見他眼下的青影心想確實是累了,可為什麼一到晚上還有力氣折騰她!!
“晚膳不必等本殿了。”謝墨初說了這麼一句後帶著首次走了。自從蘇挽到東宮,哪怕早膳午膳沒有一起吃,晚膳一定會在一起,幾日過來蘇挽也會等他,哪怕回來晚了,今日如此說肯定是很晚才回來了。
蘇挽伸展了一下腰骨,骨頭裏發出‘啪啪’聲聽得她既舒爽又害怕。
“姑娘!”安之和若素端著重新從禦膳房拿來的飯菜。
“姑娘你沒事吧?”比起前一句安之憤憤不平的口氣,若素首先關心的是她。
當時她們沒有走遠,但殿內的事她們也聽不見,看見謝墨初回來進去沒多久青棗和紅棗急匆匆出來,手中還端著破碎的飯碗跟淩亂的菜,紅棗看都沒看她們可能是覺得丟眼,但她們可沒忽略她緊握隱忍的拳頭,青棗倒是對她們說去禦膳房重新拿飯菜給蘇挽吃,然後就帶著紅棗回她們房間了。
“無礙。”蘇挽拿起筷子,夾了一片肉放入嘴裏含糊應著。等吃完漱了口,蘇挽擦拭唇角時道:“近日幫我暗中觀察紅棗跟青棗的動向,哪怕是走出東宮也跟我說一聲。”
蘇挽交代著,她並不放心紅棗,多一個戒備心不多,少一個才可怕,她不怕麻煩,隻怕無趣。
她們兩人都是第一次從她口中聽到要她們去監督別人,一時有些興奮,保證道:“奴婢定然不負姑娘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