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冷酷男人(1 / 2)

韓彬,男,二十六歲,居住點不複贅言,但有一點必須更正,他不是劉大媽所述的那樣,或許外人看著一個成年人無所事事卻吃穿不愁甚至揮金如土,的確算有本事,但是韓彬自己清楚,如果真有本事,應該選擇入駐汪氏,而不是拿一筆錢拍腿走人。

但是不走人就有可能丟命,韓彬很清楚在那個遠方大都市裏,自己無才無能無所靠依,更遑論要在汪氏那樣的豪門裏爭得一席之地,那簡直天方夜譚、癡心妄想!

韓彬還真沒那樣妄想過,他是很隨意的人,隨意的意思可以理解為沒出息,總之隻要活著就好,不想卷入那些陰暗的爭鬥,本來那筆錢都不想要的,可是不要的話,自己那個所謂的大哥會不放心吧,擔心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弟弟會跟他爭奪拚搶,可是爭什麼?奪到了又怎樣?拚來搶去有可能是一個死……

所以這樣最好了,很幹脆地拿錢走人,還是回到自小生長的地方,還是住在外公家的這個庭院裏,雖說因為一些曆史原因,已經不能單獨居住,但最少自己是回來了的,在這裏,永遠都會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跟往常一樣,韓彬十點左右起床,之前聽說對門那小子要結婚了,還以為要鬧到什麼時候,肯定會睡不著的,誰知九點不到就靜悄悄了,再想著婚宴上那為數不多的男方賓客,當然,韓彬是沒進去的,隻在門邊送了禮就走了,但也瞟到裏頭是個啥情況,可見這小子真是孤刁一族啊!

韓彬一邊洗漱一邊慨歎,想到一會兒將要赴的約,心裏便覺得茫然,也有些許惱火,究竟是為什麼要答應的?白癡都知道那女人不是找活幹那麼簡單,大學畢業的女人不說留在省城混白領,但也不至於退回原籍打小工吧?再說又是誰告訴她我有一家超市一家酒吧的?問題是,她一個學工商管理的,難不成要來超市工商酒吧管理?哼,笑話!

韓彬坐在花台上抽完一支煙,心裏已經打定了拒絕的主意,進屋換好衣服就出門,在門邊遇上乖乖,這小子八成又翹課,看來是個有出息的孩子啊,好好上課的都是些死腦筋嘛,這話隻在心裏想,嘴上還是要假裝管教一下,誰叫這孩子讓人心疼呢,十五歲就孤家寡人了,在這大雜院裏,也就韓彬會時不時的照顧一下,別人是不會管這種閑事的,傷神不說,還得忌諱一下呢——乖乖的父母都是凶死的,按這地方的說法就是,不吉利。

可是哪有死人還吉利的?但這就是現實,滑稽而可悲。

跟乖乖約好晚上一起吃飯後,韓彬出了院子,穿過幽靜的小巷,來到噪雜的大街上,買煙之前先衝著路邊的油條攤喊了一聲,回去的時候,豆漿已經擺桌上了,老主顧的優待啊,韓彬跟往常一樣,吃得開心卻沒一點笑容,因為攤主的女兒又在拿手機拍他了……

吃好就去赴那女人的約,要不是當年在省城受過她一點恩惠,今天是打死也不會去的,可是真的隻為了報恩?韓彬又開始茫然了——究竟是去赴約,還是去打探?可是那人都那樣了,自己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可惡啊,我竟不能如那人一般痛快狠絕!

韓彬到的時候,對方已經到了,而且顯然等得不耐煩,一見韓彬就開始抱怨,說沒有讓女人等的道理,但她似乎忘了,是自己有求於人,或者不是忘,而是根本沒有求人的意思。韓彬在心裏冷笑,覺得這女人太把自己當回事,看來那人果真沒跟她提過自己的事,又也許是不屑一提吧……

韓彬打斷女人的牢騷,單刀直入表明了自己無能相助的意思,至於女人叫上來的咖啡,他碰都沒碰一下,那人曾說要斷了一切,韓彬如他所願,連同兩人在一起養成的咖啡座談,那時都很窮,兩包速溶咖啡不算奢侈,卻依然覺出小資情調一般的華貴。

現在那人也是來這種地方消費吧,是否也會想起曾經那些浪漫而平實的歲月……韓彬有些自嘲地撇了撇嘴,女人卻誤以為咖啡不合對方的意,打算著叫人來換的時候,韓彬已經起了身,甚至道別都沒一個就出了門。

果然不該來的,看見她就會想起那人,想起那人,就會在胸口一陣悶疼,還是放不下啊,已經深入骨髓的痛,豈是說斷就斷,想戒就戒?

女人在身後喊了一聲,韓彬充耳不聞,直到女人叫出一個名字,韓彬才停下來,身體卻僵硬之極,然而心髒開始發顫,顫得疼了起來,絲毫不比當初那人說要斷了一切的時候疼得輕,甚至疼得更厲害了,但這能說明什麼?除了自己依然放不下,而且永遠放不下,還能說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