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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難消受,也不過是如此的情深不壽。
趙晨城就算是無敵鐵金剛也受不起沈牧這一句“非卿不娶”,於是當即兩腿一軟,栽進浴缸裏了。
可憐了沈牧剛被勾起的這一番澎湃,對牛談情也就如此這般了。等沈牧從水裏撩了趙晨城出來,女人已經徹底不省人事了。
剝了濕衣服給她換上幹淨的,整個過程她都伏在他肩頭顧,睡得正是酣甜。沒有任何別扭,隻是乖乖地在他懷裏,先前的任性或是難過也通通消失。
然而卻是這樣劫後逢生一般安靜的時刻,沈牧突然心中有了動搖。將她安置在房間,蓋好牛奶斑點的被單,他靠在床頭櫃邊瞧她的睡顏。
他奇怪的是,為什麼她因為衛然悔婚不嫁的時候自己沒動搖,她說要和蔣洛笙在一起的時候自己沒動搖,而在她為自己落淚的這一刻,他卻動搖了。
或許,是因為他分不清,她的眼淚,是愧疚、同情抑或是別他。又或許,是因為他把握不住,這個叫趙晨城的女人的心。她的眼淚落在他心裏,讓他又會多愛她一點,而每多愛她一點,恐懼感也越增加一些。
抬手握住趙晨城的手,比他小一大圈的手。她問他為什麼不放棄她,就像他曾今多次問自己一樣。
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除了長得漂亮些,除了會打架了些,除了性格奇葩了些……除了……他每每想著想著就會犯賤地想起很多兩個人之間的回憶。所以隻不過是他中了邪,還一中好幾年……
他非她不娶,可她呢?明天睜開眼,她會不會再告訴他,沈牧,我們都該開始新的生活?
他死皮賴臉了這麼多年,無過是知道她的心裏有他,無過是仗著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可是會不會,到頭來隻是他的一廂情願?
沈牧嗤笑,低聲說:“趙晨城,你知道我有多討厭我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嗎?”
一陣陣饑餓感攪亂了趙晨城的好夢,但酒精和藥效混合作用,讓趙晨城醒來時覺得頭疼欲裂。睜眼瞧見奶白的天花板,吊燈的樣式,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是沈牧家的布置。再將記憶倒退回去,零零散散的畫麵和對話,拚湊起來,應當是昨日被梅娉薇這潑皮下了藥灌了酒,沈牧趕來救了她,對話一直連續到一句“非你不娶”之後,她就酒精上腦徹底死機了。
趙晨城揉著太陽穴,勉力想坐起來,可剛一動手就發現自己右手被人攥在掌心,再一看,原來是沈牧靠在她床邊睡著了。
她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手來,幸而沒有吵醒他。見他睡得那麼熟,趙晨城居然不由自主地湊近去看他的睡容,瞧這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
趙晨城語文成績從小學開始一直是在平均分遊蕩,所以雖然她想極力描繪出沈牧的美貌,但也隻能用眼睛鼻子來感歎……趙晨城捫心自問到底是中了什麼****運,才能讓這個極品美男牽掛了自己那麼多年,寬容她所有的惡習,甚至是她的涼薄都不去計較。
怎麼辦,賣|身還債算了?反正他說了這輩子就娶她一個的。
可就算是賣|身,沈牧也還是賠,他愛她那麼多,她總覺得怎麼都沒可能還清的感覺。
那,就這麼賴賬了?肯定也是不行的,要是她舍得,三年多前就該卷鋪蓋跑路了,也不至於越欠越多。
趙晨城正是仰頭憂傷,肚子不禁又叫了起來,她立刻收起思緒躥下床洗漱一番,也不叫醒沈牧。在吃飽飯之前,趙晨城還沒能有力氣想出來該怎麼麵對男人。於是隻能輕手輕腳地給他披了條薄被,讓他將就著再多躺會兒地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