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霸的身軀就像大山一樣壓了過來,寧尨大概能躲開這次攻擊,但下次呢?說不定西霸還有什麼後續的變招,或者是假動作!寧尨沒學過戰鬥類知識,他不能完美預判西霸的攻擊動作,未知等於危險,所以寧尨要讓未知變成已知,他要用自己的行動影響西霸的行動!
寧尨不退反進,像是昏了頭一樣撞進了西霸懷中,西霸雙臂在外,本是封鎖寧尨的躲避空間,沒想到寧尨竟敢自尋死路,送上門來!他來不及收回手,幹脆雙肩往裏一夾,用手臂鎖住了寧尨的上身,接著隻要稍一用力,他就能把寧尨的胸骨擠爆!就像捏爆番茄醬的蓋子一樣,寧尨的腦袋會被壓力衝上天,體內的番茄醬跟著像水柱般噴射,給這塊大地下一場血雨!
如果每件事都能像預料的一樣就好了,西霸突然感到下體一痛,然後是劇痛,最後是更強烈的悲痛!茫然間,什麼力量都使不出來了,西霸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襠部,他摸到了濕潤的液體,他不敢低頭去看,像石頭一樣呆呆地站著、站著……
“……蛋,想象成雞蛋就沒關係了。”寧尨這話既是對自己說,也是對西霸說,他必須這樣暗示自己,要不然,心中的罪惡感會讓他難過得去謝罪。寧尨揉了揉膝蓋,因為不會拿捏力度,並害怕力道過輕,剛剛的那一下他用了全力,結果是百分之百的擊碎了目標。
沒有其它選擇,雙方肉體的差距太大,在寧尨的認知範圍內,隻有攻擊那個部位絕對可以一擊製敵,不傷及性命,並解除一切反抗能力。從語言的騷擾到距離的把握,寧尨能計算的都計算了,他不是沒有早點想到這個方案,隻是在思想改變前,他根本沒有往這方麵想的意識。
原來傷害別人是這種感覺,寧尨第一次主動攻擊了人類,除了不安,他還體會到了快感。以前不明白,現在知道了,為什麼有人喜歡暴力,因為人類是肮髒的生物,肮髒的思想引發了肮髒的行為,粗話、打架、殺害、虐待……這些行為都是在抒發負麵情緒。隻要人類還存在,暴力就不可能消失,基因早就述說了一切信息,人類自遠古遺傳下的習性從未改變!
“這小子耍陰招!”
“不要臉!”
“看著就痛。”
周圍的喊叫提醒了寧尨,他隻是打敗了西霸一個人,還有監工得解決,不過他可沒本事一人單挑一隊,唯有朝籠子裏的人喊道:“你們還沒把門鎖打開嗎?”
寧尨這句話是逼著囚犯們出來,他不是舍己為人的救世主,沒必要再讓自己陷入危險。和以前不一樣了,寧尨不再單純,他學會了自私,善惡隻在一念之間,而他的心路才剛剛開始。
那些囚犯們倒不是有什麼惡意,隻是眼見寧尨一招擊敗了西霸,一時目瞪口呆,驚訝得連暗號也忘了。經寧尨一喊,他們這才興奮地把牢門一踢,從籠子裏踴躍而出,監工們開始還能攔住一兩個人,馬上就被後續的大部隊淹沒了。
趁著車隊一片混亂,寧尨看準了方位,朝馬匹跑去。還沒走到一半,他看到一個人被推到了地上,這人手中拿著鞭子,正是教訓了寧尨幾次的監工。
寧尨本該直接走的,但他想起了被暴打的那一幕,有什麼情感在心中燃起了,他衝動地跑上前去,一腳一腳地踢向監工。和他一起的還有好多人,囚犯們早就對一路打罵的監工懷恨在心,你一腳我一拳的,老人小孩都使勁湊上去報複。
人們的攻擊如雨點般落下,監工無法反抗,無力反抗。他咒罵,他哭喊,他流血,他求饒,他漸漸沒了聲音,他慢慢停止了掙紮,他的意誌被無視,他的肉體被摧殘,他的生命一同被碾碎!
可死亡並未結束苦難,屍體同樣可以泄憤,眾人的暴行一直持續著,持續著……
“好了好了,打死了。”終於有人說出來了,他疲倦了,往屍體上吐了口唾沫,離開的時候拍了拍寧尨的肩,“幹得不錯。”
後麵的人有學有樣,一邊唾棄屍體,一邊稱讚寧尨,他們把寧尨視為英雄,寧尨卻迷茫了。
我幹了什麼?寧尨呆呆看著地上的屍體,或者說肉醬,不知不覺的,他殺人了!沒有任何必要,沒有任何正當的理由,僅僅是出於報複,他殺害了一條人命!在那個時候,寧尨失控了,他被憤怒蒙蔽了雙眼,一味地發泄,一味地施暴,沒有理性,沒有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