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乍聽到屋子裏傳出來的奇怪聲音,不由急忙提起內力,一個箭步從門口閃進院子中的一叢修竹後,接著修竹的掩護一步步輕手輕腳來到窗戶下。
還未等她捅破窗戶紙,猛然灌入耳內的一聲女孩子的尖叫頓時將她嚇了一跳。
緊接著是男子粗粗的喘氣聲,和女孩子被捂住嘴後低低的嗚嗚聲。
李令月雖然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但也知道裏麵定是有人在不幹好事,氣憤之下,猛然上前一腳踹開了房門,剛要對著屋內人嗬斥。卻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得目瞪口呆!
隻見那衣冠禽獸賀蘭敏之,那女孩子嘴中被塞了一團床帳之類的破布,露出來的到處是或青或紫的恐怖瘀痕。
好半天李令月才返過神來,不由怒聲喝道:“住手!賀蘭敏之!”
“嗬嗬,小表妹,想不想跟表哥也這樣玩玩?”
在瞧見李令月身後並沒有人跟來,賀蘭敏之顯然不把小丫頭的威脅放在眼裏。
驀地遭受重重一腳,整個人因為小丫頭這一腳,竟直接撞上牆麵,與牆壁來了個硬碰硬,徹底折銼沙場,廢了武功。
賀蘭敏之整個人嗷地一聲自牆壁上滑了下來,卷縮在地上捂著下麵失聲痛叫。
李令月直到此時才震驚地發現,那個被女孩子竟然是上官婉兒!
“婉兒?!婉兒?!你醒醒!醒醒啊?!”
李令月一把將昏死中的婉兒抱在懷裏,顧不上懲治那惡魔,眼見婉兒雙腿血跡斑斑,小臉一片灰白,驚慌失措中淒厲地大聲哭叫起來。
原來上官婉兒一早打著入宮陪伴太平公主的旗號在宮門處與家中的侍衛分手後,便趁人不注意,自宮門內騎馬自個來了曲池坊考察。
小人兒自負年紀比太平公主大,便想也不想地就將初步考察的事擔在自己身上,也是沒料到那些美麗建築中竟然會有賀蘭敏之這樣的禽獸,因此遭遇了這場災難。
上官婉兒高燒昏迷了一天一夜,李令月也守在婉兒身邊一天一夜。
不時地與慧珠為婉兒更換額頭上的冰袋,拉著婉兒的手,試著婉兒的心跳,生怕婉兒突然就離開了自己。
“公主,得給上官侍讀喂藥了。”
慧珠輕手輕腳地從門外端來太醫親自煎好的藥汁,目色憐憫地看著床榻上躺著的小女孩。
多好的一個女孩子,竟生生被那畜牲給毀了。
在韓國夫人的府邸時,她們遠遠跟著公主到了那個小院外,聽到公主的淒厲叫聲趕進去的時候,便看到了一幕慘絕人寰的場麵。
此刻,她不但擔心著床榻上那女孩子清醒後該如何安撫,更擔心那個坐在床邊滿臉痛苦迷茫的小公主。小公主已經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這樣下去,若熬出個好歹了可如何向皇後娘娘交待。
“公主……”
慧珠小心翼翼將藥碗放在桌子上,剛想將上官婉兒從床榻上扶起來,不想李令月已經起了身,嬌小的身子支撐在婉兒的身後,小臉隱在婉兒披散下來的墨發中,薄薄的肩膀輕輕抖動,顯然又是壓抑不住,在偷偷哭泣。
公主這樣下去,小小身體怎麼會吃得消……
喂完了藥的慧珠,思前想後找了東宮大太監張信德。
她有些想不明白,從前將公主當寶貝一樣疼著的太子殿下,怎麼這兩天會對公主的異狀不聞不問。
“太子殿下也已經是一天一夜不眠不休地在處理公務啊,我也正頭疼沒辦法讓殿下停下來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呢。”張信德抱著頭蹲在崇文殿的屋簷下,也是一副無可奈何的頭疼模樣。
“我要求見太子殿下!”
慧珠望著殿內日夜不熄的燈光,白淨清秀的臉上湧起一抹堅毅。
“你?你要敢進去,你就進去吧……”
張信德眼望著地上的螞蟻,狠狠楸了楸了頭發。
話說太子殿下那張臉簡直冷得凍死人,被那冷冰冰肅殺的眼神一掃,鑽心刺肺的讓人難受,做這兩難的奴才,還真不如一頭撞死來的幹淨。
“太子殿下千歲……”
慧珠看也不敢看那張冰臉,隻管低頭匍匐在地。
“太平怎樣了?”
太子李弘頭也不抬,繼續提筆書寫。
“公主殿下依然是不吃不喝不睡,奴婢實在是沒有辦法……”
“好,你告訴她,就繼續餓!餓死了倒也省心!”
李弘手中的毛筆啪得一聲落在書案前的地麵上,臉色瞬間鐵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