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
新生報到後要參加一個月的軍訓,張宇飛找耿凡交涉,自己就不要參加軍訓了吧,三年前已經訓過一次了。
耿凡促成了張宇飛保護周心怡的事,得意的不行,自然不允許張宇飛違逆他的意思,說什麼也不答應張宇飛的請求。張宇飛無奈,隻好垂頭喪氣地參加了軍訓。
軍訓的科目很簡單,就是走方陣,站軍姿,因為文學院的女生偏多,學校臨時又決定讓文學院的方陣練習軍體拳,為軍訓結束時的閱兵做準備。
張宇飛自接了保護周心怡的任務,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和周心怡說過一句話,而軍訓開始,穿上迷彩服,戴上貝雷帽之後他甚至都不知道哪個才是周心怡。每天軍訓之前站隊的時候有輔導員馬傑過來點名,他隻能聽到周心怡答“到”的聲音,和聲音傳來的大致方位。
馬傑點到張宇飛的名字時還會略一停頓,然後抬頭看看他。
馬傑身為文學院的輔導員,雖然有義務監督學生們的軍訓表現,但是他沒必要每天在現場盯著,可是馬傑一步都沒離開過訓練場,他的眼睛不是來回逡巡,但是盯周心怡和張宇飛的時間明顯長於其他人。
文學院已經定了閱兵式時表演軍體拳,負責文學院軍訓的教官特定了一名武警戰士,這個戰士名字叫李光輝。
李教官是安徽人,普通話裏的鄉音很重,他要求方陣走出“唰唰”的手擦褲縫的聲響,可是他每次都說成“發發”。這個時候整個方陣裏就隻有周心怡敢笑出聲。
李教官被周心怡笑話了幾次,忍無可忍,遂命令周心怡出列,單獨在一邊操練軍姿。不過要求明顯嚴格,李教官在他的貝雷帽沿上放了一粒小石子,膝蓋中間給她夾了片樹葉,並且言明,隻要石子或樹葉掉了,加罰一小時。
周心怡不敢笑了,因為隻要一笑,石子和樹葉就會掉下來,可是即使這樣,站了半個小時,她已經受不了了,臉漲的通紅,腿為了膝蓋間的樹葉雖然夾的很緊,但明顯在打哆嗦。
張宇飛暗想,周家雇傭自己保護周心怡,說心裏話,朗朗乾坤,他還真不信誰敢光天化日地跑學校裏來綁架,所以大事發生的幾率為零,那麼現在這種情況自己是不是該保護呢。
張宇飛給自己的答案是肯定的,周正榮不是說過了嗎,一切事情以周心怡為先,哪怕牽扯到警方的時候,何況人家一個月還給一萬塊呢。
現在事態倒不嚴重,就是罰站個軍姿,自己肯定頂得住。想通之後張宇飛叫了報告,李教官問他什麼事,張宇飛說願意代那位女同學受罰。
李教官問張宇飛為什麼要代人受過,張宇飛自己還沒找到好的借口,於是信口胡謅說李教官氣量太小,人家笑你普通話不標準你就罰人家站軍姿,而自己感覺不公平。
武警出身的李教官叫張宇飛出列,張宇飛往前跨了一步,不遠處樹陰下的馬傑看到此情此景,沒有任何表示,不過他轉過臉來,密切關注著事態的發展。
李教官接連質問張宇飛是不是不服氣,張宇飛連連答是。李教官氣的不行,口不擇言地說:“如果你小子硬的過我,今天就是你站在這裏訓我,而不是我訓你。”李教官嘴裏的“硬”明顯被大家誤解了,整個方陣一陣哄堂大笑。
李教官再也按捺不住,漲紅了臉問張宇飛是不是想比試比試。張宇飛不說話,李教官以為他是在輕視自己。於是大聲命令,“文學院方陣,聽我口令,現在以張宇飛為圓心,以三米為半徑,散開!”
大熱的天裏軍訓,大家早受不了,現在難得有點小插曲,大家“呼啦”散開,圍成了一個圓,將張宇飛和李教官圍在了正中間。
李教官問張宇飛怎麼比,事到臨頭,張宇飛眼見再無台階可下,於是反嗆了教官一句:“你說怎麼比就怎麼比!”
李教官不願和一個小毛孩子動手,於是決定文比,就比做俯臥撐,但是為了增加難度,同時顯示自己和張宇飛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他提出可以用一個手做,也就是單手俯臥撐。
張宇飛沒想到教官的提議如此小兒科,點頭表示同意。李教官以為張宇飛在硬撐,為了擊垮他的自信,李教官用了部隊裏日常訓練的“前倒”,身體筆直地向前俯衝趴倒,落地時果然是單手撐地。
落地之後李教官沒有片刻停留,一口氣做了五十個俯臥撐。
本來還有點笑鬧的方陣開始時異口同聲地給李教官數數,到後來震驚的目瞪口呆,數都忘了數。另外還有兩個人在為張宇飛捏汗,一個是馬傑,一個是周心怡。
李教官五十個單手俯臥撐做完,氣不多喘,撐地的手臂一個用力,身體翻轉,躺在地上,緊接著一個“鯉魚打挺”,又筆直地站在了方陣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