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風子惜從街上回到惜玉樓,一場戲剛剛散場,原本喧雜的大廳安靜了下來,隻剩下一地的殘殼碎屑。
剛進來的風子惜正好碰到卸了妝的瑾瑜,對上他帶著期盼,卻又有些膽怯的眼神,風子惜狠心搖了搖頭。
瑾瑜露出我就知道是這樣的眼神,暗淡的回了房。
過了不久,風子惜也跟了進去,看到瑾瑜無精打采的坐在床邊,慢慢走上去,剛準備說些什麼開解他,他卻在風子惜之前開了口:
“我沒事”勉強一笑“時間不早了,我該出去看孩子們練功了,別又讓他們偷了懶去”說完,逃似的離開了。
風子惜看著他的背影,心想這樣也好,讓自己忙一些,就不會想那麼多了,就像他自己,每天忙到倒在床上隻想睡覺,就不感覺到夜晚的孤冷。
確定瑾瑜走遠,風子惜拿出衣櫃裏鎖著的兩個木匣子,打開,裏麵整整齊齊的躺著兩摞厚厚的信封,再掏出懷裏的兩封,分別在裏麵各放一封,再緩緩的把盒子扣上,信封上,堯熙和張楚風的名字,漸漸的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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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月後,風子惜開始不再給瑾瑜信。瑾瑜雖然表麵沒有什麼,但風子惜知道他心裏一定十分的失望和不安。
也好,在他被虛幻的幸福衝昏頭腦的時候,適時的潑一盆冷水,也能讓他清醒些。
生活依然在每天教戲,登台中流過,風子惜喜歡這樣的日子,雖然平淡,但卻不會讓人感到不安。
可他也不能否認,每當夜深寂靜時,無聊煩悶時,天陰多雨時,也會想起那個溫暖的懷抱,擾人的聒噪和炙熱的手心。
。。。。。。。。。。。。。。。。。。。。。張楚風離開一年後。。。。。。。。。。。。。
“你要去找他?”風子惜驚訝的問。
瑾瑜回身,沒說話,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哼”風子惜冷笑一聲”別傻了,這裏離京城多遠你知道嗎,萬一路上有什麼事怎麼辦,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裏吧,他要是回來,皆大歡喜,要是不回來,咱們兩個又餓不死,你就當做了個夢,不好嗎”
風子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乖巧聽話甚至有些軟弱的瑾瑜會要離開十幾年沒踏出一步的江南,去千裏之外的奉京。
而且他還不知道奉京的那人是不是還一如既往的對他。
“不好!他要是一直沒有音訊,我心裏會一直存有希望,一直這麼苦苦等著,我不要”瑾瑜態度十分堅定,可見已經考慮了許久。
“我要去問問他,他要真是變心,我便也不纏他,立馬就回來,他要一如從前,又這麼久沒給我消息,那肯定是出了什麼意外,總之我不要再傻傻等下去了”
風子惜看著在燭光的映照下,瑾瑜堅定的眼神耀眼的炫目,歎口氣走上前,緩緩地說:
“京城很複雜,就算你去了也不一定能見得到一個王爺,更不提這一路上有多難了,你死在半路上的機會比見到他要大得多,你一直在戲院裏長大,哪有吃過那樣的苦”
“師傅”瑾瑜打斷了風子惜的話,苦笑著打斷”還有什麼苦,比強迫身為男人的自己在別的男人身下輾轉承歡,任人□□更甚”
風子惜一時怔在那裏,無話可說。
“我決定了,明天我就起程去京城”瑾瑜開口說。
“什麼?明天?這麼快?你,那這戲園子怎麼辦?”風子惜嚇了一跳,慌忙地說。
“這就麻煩師傅你了”瑾瑜回到。
“可是,可是那些衝著你來的戲迷呢”風子惜接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