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也不跟老熟人打個招呼?”廖申的小眼睛放射著調笑和賴皮的光。
李清慧僵硬地站起,回過身來,灰白的唇微微顫抖,眸子裏有一絲深深的無助和痛恨。所有的溫度都被抽離,她渾身上下由內而外一片冰涼。
“申叔,你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她的聲音低沉虛弱。
“咦?我跟你打個招呼而已啊,你怎麼這麼大反應?”廖申痞笑著眨了眨眼。
李清慧走上前來對著他的臉,滿臉無望的祈求:“申叔,我求你,你怎麼對我就罷了,不要招惹我舅舅,不要招惹我家任何一個人,求你了!你積點陰德吧!”
廖申仰頭哈哈哈得意地笑,然後俯身問到李清慧的臉前:“你求我了?嗬!你也有求我的時候!”他得意地玩味地盯著李清慧的臉,享受她的無助和焦急。
李清慧抓住他的衣袖,痛苦的淚滾到了腮邊,一張清麗的臉慘白得嚇人:“申叔,實話跟你說,我有心肌炎,如果你把我逼死了,你也不會再有勒索的對象了,高抬貴手,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廖申誇張地張著兩隻手,張大嘴巴:“哇,威脅我?我好怕啊!哈哈哈!楊雨荷,收起你那一套吧。我已經跟林野是好哥們了,你死不死對我沒影響,我能從他身上弄錢來,也許還能比你身上弄得多些。相反,我隨時可以告訴李林兩家人,你是冒-牌-貨!”他小眼睛冒著猙獰的光。
李清慧眼前一黑,倒退了一步,手條件反射地向後抓住了椅背,沒有倒下去。窒息感過去後,她捂住疼痛的胸口,喘息著說:“逼急了,我在死之前把你們這一團夥報到公安機關,大家魚死網破。隻怕你有命騙錢,沒命花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裏的小孩子和匆匆來去的大姐姐們是被拐賣的!”
廖申臉色一變,收去了痞笑,麵孔因憤怒而扭曲起來,他的手握成了拳,才想發作,小眼睛轉了幾轉,拳又鬆開,嗬嗬幹笑著說:“看你緊張的,我跟你開個玩笑而已。申叔就隻是想和你舅舅交朋友而已,咱們互利互惠。再說了,你叔叔那麼聰明,怎麼可能隨便被人騙呢,是吧?”
看他示弱,李清慧閉了閉眼睛,心又往下沉了沉,看來自己原本隻是猜測的事原來竟是真的,心痛啊,撕扯的痛。自己一定也是被拐賣來的,可憐的媽媽,你在哪裏?你一定為丟失了親愛的女兒痛不欲生吧?
“你們倆在這兒啊?怎麼不過去吃菜喝酒?聊什麼呢?”熟悉的聲音傳到耳朵裏,李清慧睜眼一看,是舅舅和王紅麗敬酒敬了過來,恰好看到了角落裏的他們。
“來,喝一杯。”林野和王紅麗來到跟前,伴娘伴郎拿著酒,又從旁邊的桌子上拿了兩個幹淨酒杯,由林野和王紅麗給他倆斟上酒,遞到兩人麵前,李清慧麵前的酒隻有一點點,這自然是舅舅要照顧她的。
李清慧接過酒杯,舉了舉,勉強笑道:“祝舅舅舅媽新婚快樂,白頭攜老。”也率先喝了。“謝謝!”林野和王紅麗也一口喝盡。隻有廖申還沒有動。
“兄弟,怎麼不喝?不祝福我們嗎?”林野半開玩笑地拍拍廖申的肩。
“林野哥,別急,給你介紹一位我的兄弟,等下一起喝。”他一招手,從暗處走出一個人來,李清慧一看,又是眼前黑了一黑。出來的人是黃景!
廖申拍了拍黃景的肩膀對林野道:“黃景,我朋友。黃景,這位是林野大哥,很義氣的朋友。”說完,衝著李清慧的那邊眼睛還擠了擠。
林野又給黃景倒上一杯酒:“好好,阿申的朋友也就是我林野的朋友了,因為你們都是清慧的朋友嘛,哈哈哈!”三人一飲而進。這次王紅麗沒有喝,她深深地望了李清慧一眼,李清慧麵色煞白,有點搖搖欲墜的樣子。
王紅麗關切地問:“清慧,是不是不舒服?”
李清慧深吸一口氣,虛弱地道:“舅舅舅媽,我胸口很悶,恐怕是心肌炎發作了,我要先回去休息休息,不好意思。”
林野著急地問:“嚴不嚴重,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沒事,舅舅,可能人太多,悶的,我回去躺一躺就好了。”李清慧艱難地說,大口喘了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