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一封情書
朱蘭心先聽她打趣自己，還有些臉紅紅的不好意思，後來忽然見她傷感至此，莫明其妙，拍拍她的肩說：“清慧，你這是怎麼了？越來越傷感了，好好的說起這些莫明其妙的話。我看呀，你像極了林黛玉轉事，真是無辜尋愁覓恨。其它方麵我都很喜歡你，也跟你最談得來，就是這對花落淚，見月傷情我最不喜歡了，惹得我也有些傷感。”她不快地揉了揉鼻子。
李清慧抱歉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拖長了音笑著說：“是我不好！看在我是一個病人的份上你不要跟我記較吧，病人總會傷感一些。”
朱蘭心撲哧一笑，撥開她的手：“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記較了。誒對了，何日恒怎麼還不出來啊？是不是掉廁所了啊？”
李清慧也覺得奇怪：“是啊，他搞什麼明堂？是不是中午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現在鬧肚子？”
朱蘭心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有些著急道：“哎呀，都快七點了，我得回家了，還有一堆作業要寫呢。”她背起了書包。
李清慧攔住她：“別急，吃了晚飯再走吧，你跟何日恒吃過晚飯一起回去，不然我不放心你。”
正說著何日恒進來了，他臉上籠罩著一層奇異的光彩，連眼睛都比平常明亮很多。朱蘭心奇怪地觀察了他一下，他有些別扭地扭開臉去拿自己的書包並說：“要走了嗎？我們一起走吧。”
朱蘭心當然高興，李清慧還要攔他們吃飯，兩人都說：“家裏做好了飯，不打擾了。”就並肩往外走去。
李清慧總覺得何日恒哪裏不對勁，正想著呢，就聽臥室外大概拐角快到樓梯處傳來何日恒對朱蘭心說話的聲音：“啊，我的習題集忘在房間裏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拿。”
跑動的腳步聲一路響到臥室門處，門一開，何日恒神秘火熱的眸光定住李清慧，輕聲說：“我來拿書！”幾步走到床邊，從外套裏邊取出一個疊得很整齊的紙來，慌亂地塞到李清慧的手裏，然後抓起故意落在沙發角落裏的一本數學習題集，脹紅著臉頭也不回地衝出門去。
看著那道關上的門，似乎感應到什麼，李清慧的心髒一陣猛跳，臉也緋紅了，攥著那張紙的手慢慢捏緊了起來。好看的眉毛煩惱地皺起，看著泛白的緊握的指節，手心裏好像抓了一團火，覺得有些灼熱，連握著的拳頭都微微有些顫抖。
搖搖頭，斂眉自語：“不應該的，不可以這樣，怎麼對得起朱蘭心。”猶豫了好一會兒，心裏充滿了掙紮，後又想：“也許是自己誤會了，可能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呢？”她終於慢慢鬆開了手，手心裏那張打了格子的作業紙已經握皺，被汗濡濕。
下定決心，她兩手展開了作業紙，上麵密密麻麻的何日恒那熟悉的漂亮草書帶著滾燙的熱情闖進了李清慧清亮的眼眸，那是一張雙麵都寫滿了字的情書，為了盡可能寫得多，字壓得很小，而且沒有按劃好的橫線寫。
讀到上麵的文字，李清慧的心被猛然撞擊，異樣的情感漫延開來，溫暖了全身。
“清慧，真是想不到，我生平第一封情書竟是在你家廁所寫的，幸而口袋裏還裝了一支筆和一張紙，在我急需渲泄我的情感時，沒有為無紙筆而犯愁。隻是清慧，你會不會怪我過於草率？本該用最漂亮的信箋和最正楷的字體來承載這莊重的感情，現在隻能這樣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就一直在我心中揮之不去了。你很美，是那種不染纖塵的美，我閉上眼睛都能默記起你的最細微特征，那斜飛入鬢的眉，清亮含愁的雙眼，精巧的鼻翼，精致紅潤的唇，細膩的脖頸……每一樣都深刻進了我的腦海。”
“我很喜歡一首老歌：讀你千遍也不厭倦，讀你的感覺象三月，浪漫的季節，醉人的詩篇……你的眉目之間鎖著我的愛戀，你的唇齒之間留著我的誓言，你的一切移動左右我的視線，你是我的詩篇，讀你千遍也不厭倦。”
“清慧，這真是我的心靈寫照，你就是一本我永世也讀不夠的書，一直以來我很想讀懂你，在你清麗的外表外似乎有一顆沉重傷感的心，我不知道為什麼，你的家世很好，又有愛你的父母，看起來應該沒有缺撼了，那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你給人的感覺就是有一種被沉重的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感覺？那究竟是什麼？難道你真的天生是林黛玉性格？不管有什麼，我都希望我能榮幸地跟你一起承擔，希望你給我這個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