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春來,花開花謝。時光匆匆,轉眼,已過三年。
若蘭早已褪去了過往的清澀懵懂,成為了母儀天下的皇後,榮享世間尊寵。
隻是,這世人所稀罕的富貴,於她隻的過眼煙雲,從未放在心上。占據了她所有心思的,是那依然深情的注視,讓她甘願就此沉溺。
梓宸宮是曆代皇後的寢宮,精致華麗自的不在話下。隻是,這宮美則美已,看上去卻分外的孤寂,猶如她此時的心。
自從天雲做了皇上之後,天天忙得廢寢忘食的,兩人見麵的時間少之又少。再加上紫蘿也出宮和雲揚去‘四海為家’了,她更是連個說話解悶的對象都沒有。成日隻能待在這‘梓宸宮’裏,處理後宮事宜。剛開始,興許還覺得有趣,日子久了,倒也深深體會到了什麼才叫高處不勝寒。
皇後頭銜看來風光,實則無比孤寂。隻是,她無怨。與她一起承受著這孤寂的,還有深情相許的丈夫,讓她在孤寂之中仍能撐下去。即便兩人能相守的時間少之又少,她不曾有過怨懟。因為,她知道,無論多晚,他都會回到梓宸宮,擁著她入眠。
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這就夠了。
他能為天下拋卻一直向往的自由,她又怎麼不能為了他而拋卻自己的需求?
兩情若是久長事,根本不在乎是否能夠朝朝幕幕。隻要她知道,他仍一心念著她,這就夠了。
時序已入冬,天氣越發轉冷,有著大雪前的預兆。
抬眼看一眼窗外的景色,她想著仍在燈下批著奏章的他。
他忙。
自從登基之後,他常常忙得暗無天日的,尤其近來邊疆又有些不太平,他更是忙得一連幾天無法休息。
毫無疑問的,他是一個好皇帝。
隻是,這樣刺骨的寒風,他不冷嗎?
憂心的想著,她細細地翻找出一件厚實溫暖的披風,喚過星兒來。
“你把這件披風給皇上送去,另外,再提醒他早些休息,別累壞了身子了。”她細心的囑咐著。
星兒領命,那起披風就望外走去。
“等一等。”若蘭想了想,還是伸手拿過了披風。
“娘娘?”星兒疑惑的眨眼。
“這天寒地洞的,你還是不要去了。我送去就好。”她頓了頓,兩頰飛上一抹霞紅,昭示了她最為明顯的動機。
三天沒見他了,說實話,她真的好想見他一麵。
星兒笑了,對她的動機了然於胸。
她還一直在想,主子到底能夠憋多久的說。
看來,是破功了哦!
她在心裏暗自歡呼著。
“娘娘是想去見見皇上吧?”她靠近若蘭,促狹的眨了眨眼。
若蘭紅了臉,沒有否認。
連著三天都沒見到麵了,她無法否認自己想他。當然,這並不是說他這三天怎麼樣了,而是他每回回梓宸宮的時辰都太晚了。清晨,又起得太早。雖然,她感受得到夜晚那擁抱著她入眠的強壯手臂,清晨,那落在她額上的輕柔一吻。隻是,那全都不是在她清醒的時候的。她真的,真的希望,可以親口跟他道聲‘早安’,親手服侍他穿上她親手所繡的龍袍。
在這古代生活了六年,她好象越來越適應了呢。不僅會了琴棋書畫(雖然天雲從不要她練這些,隻要她做自己就好,可她還是刻苦的練了,隻為可以做一個足以匹配他的皇後),還學會了女紅。這要讓在二十一世紀的老媽知道了,不驚訝死才怪呢。
想當初,她可是連封的裂縫都懶得動手的家夥,讓她學琴,就好象要了她命似的。想不到,經過六年時間歲月的磨練,她居然讓人大跌眼鏡的學會了這些她向來最為討厭的事。隻是,骨子裏的那種頑皮任性,卻是深植於心,偶爾會冒出頭來透透氣。
“就你多嘴。”眼看著另兩名貼身丫鬟掩著嘴偷笑著,她笑著啐道。
星兒一邊不住閃躲著,一邊指向她的身後。
“不過照星兒看來,娘娘不用去了。”
“呃?”
“因為皇上就在您身後啊。”說完,她難以抑製的笑出聲來。
娘娘的樣子好好玩哦。
先是震驚,震驚過後轉為詫異。詫異過後,她的小臉又布滿了驚喜。
“今天怎麼這麼早?”若蘭揪住天雲的衣袖,興奮莫名。
宮中多年,星兒等人早已進退得宜。互相間使了個顏色,三人齊齊的退了下去。
門一關上,天雲猛地將若蘭摟進了懷裏。大手愛憐的輕撫著她柔軟如綢的發。
“這麼多天沒能好好陪你了,你不會怪我吧?”他的眼底,滿是自責,自責自己居然怠慢了她。
“不會啊。你為國事繁忙,我也有事做啊。”她抬起頭,頑皮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