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少一曬笑,連擺著手,作出很不以為然的樣子,“翻臉比翻書還快,情人的目光在看我的下一刻就已經想要把我碎屍萬段?”
“鷹幫和天風幫之間會有場對決,你站在我這邊打算怎麼辦?”
“色藝武都要比嗎?那我替你比色的那一部分好了。”
“淩少一,如果你之前都是這種性格,我有掐死你的欲望。”
莫問回手摸著淩少一細致的脖子,摩挲了兩下又鬆開。“人都是千變萬化的,隻是別在演戲的時候忘了自己。”
“多謝提醒。”手中的念珠被握的緊了許多,“我試圖挽回從前的自己,又發現道路早就偏離,既然已經這樣,何必掩飾呢。”
“聰明的選擇。”
“說吧,讓我幫你什麼。”淩少一坦蕩的問。
“站在我身邊,什麼都不需要做。”
淩少一拍拍手,“剛好可以讓我看看那家夥到底有多愛我。”
“絕情的話你說起來似乎很順口。”莫問笑了,“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更喜歡和絕情的人說話。”
淩少一笑意中閃過冷漠,他淡然的回答:“人們都喜歡和自己的鏡子說話。”
“你是那個還沒有失足的我,如此而已。”
淩少一比莫問幹淨真實,無論麵對多少誘惑和脅迫,他選擇的是放過別人,為難自己,而莫問,剛好相反。
說鏡子似乎很正確,反映自我的同時還意味著相反。
“莫問,你抓住我,真的隻有那麼單純的目的嗎?”許久之後,淩少一歎了口氣默默問著。
人總是很矛盾,他也許出於一瞬間的衝動作出的決定會影響很多節奏,一個拍子是想要製造過去,又一個拍子是推翻一切。
“如果你不這麼聰明,我想我會有一個聽話又長久的情人。”
“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
對話到此結束,一切沒有如果,也沒有再來一次,那些隻存在於故事中的顛倒黑白隻能用來欺騙自己,兩個深深懂得此中道理的人又怎麼會多說。
隻等到不久之後的那場決絕的場景,沒有笑也沒有寒冷,陳老爺子的作壁上觀讓比兔子還要靈敏的陳蘭不得不退出是非隱藏起來,來的人隻有風建,風灰還有程天。
彼方的人帶著惱怒的冷靜,是程天的理智壓製住了風建的衝動。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淩少一和莫問走出來的那一刻,風建眼睛裏的火就點著了。
莫問略微側過頭笑了笑,在淩少一的耳邊說:“瞧,你的作用很強。”
“說的跟藍藥丸一樣。”淩少一白了他一眼,順勢望見了另外一邊的爵,有些不解,“他也在。”
“左右手。”莫問自嘲的說,“可惜兩個都不真正屬於我。”
“那多好,維納斯斷臂不是更美。”淩少一打量著莫問浮想聯翩。
“我對做殘障人士沒興趣。”
“真沒有幽默感。”
兩個人低聲的你言我語毫不吝嗇彼此的親密,爵在一旁卻懶得再看下去,出言製止說:“你們兩個演戲也有個限度好不好。”
沒看到對麵就要有人坐不住,想要衝過來把這對奸夫□□打成篩子麼?
淩少一識相的閉嘴,莫問也點點頭,有了客套的開場白。雙方之間來來往往都是些沒有用的屁話,等到風建耐不住性子站了起來的時候,爵也起身。
“這些話我們也不多說了,我贏了就把淩少一給我交出來。”
“我本來想說腳長在他身上,想去哪裏是他的自由。”莫問賣乖的說,“但是既然風老大願意為了一個男人跟我對上,我似乎也要配合一下。”
自古烽火戲諸侯為了博美人一笑,今有黑幫老大為了一個藍顏單條火拚,夠看夠有勁。
陳老爺子坐在上邊可沒有台下戲子們的愉快心情,他就弄不明白了,一小小的淩少一怎麼就能惹出這麼大的事,但是他還是拍了拍桌子,讓一旁坐在暗處的人提起精神。
暗處裏的人穿著寬大的衣服看不出性別,鴨舌帽和眼鏡遮擋住了容貌,隻能看出這個人很消瘦,下巴尖尖的,唇很幹,甚至有些裂痕。
台下,風建甩掉外套,摸著頭走到中間的擂台上,他們挑選的是一個黑市拳的賽場。
“嗨,上次沒好好較量,一直覺得很遺憾。”爵穿的很利落,跳上台去抱拳示意,像是武俠片裏的俠士,“在下爵,傳說中來無影去無蹤槍法出神入化手腳行走如風的鷹幫首席殺手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