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隻好擺脫你載我回家。”莫問聳了聳肩，愜意的靠在車邊，他從口袋裏拿出煙，卻隻是為了遞給淩少一，因為他看出來他的手足無措，還有下意識找煙的動作。
淩少一接過來點燃，拉開車看著莫問，仍舊是對峙的模樣：“莫問，你逗我覺得有趣麼？”
“很有趣。”莫問笑著，“我一直都覺得，能在有生之年認識你這麼一個男人很幸運，而且有趣的很。”
“我要回家。”淩少一幹脆的表示。
“無所謂，先送我回去，你的紳士精神，騎士風度呢？”莫問看著淩少一躍上車要關門，很不客氣的攔下，眉宇間是不善的直逼：“你和風建之間，似乎有些事該向我交代一下。”
對峙，是兩個人任性而倔強的掙紮，明明不是愛著對方，為什麼會在心裏產生這種在意，為什麼這種情緒早就被壓製拋棄，卻會在不經意間被突發的欲望擺布？莫問不明白他在做什麼，隻是看著那張臉在他麵前露出微笑，或者是其他的什麼表情，已不單單是為了他而綻放，他的心裏就有莫名的憤怒，從淩少一恢複意誌開始，從他離開，從他自由……
到底是為了什麼，他不深刻去探究，隻是任性的，在這一刻，抓住了他的手臂，像是抓住最後一絲時光倒流的可能。
隻不過，也許一切隻是酒精作祟的幻想，讓他衝動的不知所措……是的，不知所措的人大概是他才對。
淩少一和莫問間這份還來不及說明的情緒在夜風之中漫步飄搖，在另外一處，黑暗且同樣帶著風聲的操場上，站著兩個一樣帶著對峙情緒的男人，隻不過他們之間沒有感情的牽絆，有的隻是精於算計和被算計的過場。
陳蘭，他有時候像是一個斯文的生長在黑夜中的惡魔，他站在那裏，黑暗便開始說話，帶著不可一視的自信和虛偽的裝扮。
他對麵前那個被光線所遮蓋了的男人說：“風建，我從淩少一那裏聽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
果不其然，站在逆光之中的影子是風建，他看著陳蘭時皺著眉頭，他被叫來的第一時間就明白陳蘭要跟他說些什麼，心有些冷，而且很緊張。
“你們結婚了麼？”陳蘭問。
“這不重要……”風建手心有些冒汗，他結婚了，這是風灰和風影強烈要求，幾乎是強製的讓他辦理的手續，他不能否認或者辯解，事實就是事實，況且那時候他還不能完全的自信想要奪回淩少一的心。
“一個結婚了，有了自己親骨肉的男人，回家的時候跟老婆睡，平時又跟別的男人睡，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了，你怎麼想的。”
“陳蘭，你有什麼目的直接說吧。”拐彎抹角的結果必然更凶險，風建不是傻瓜。
“我的目的……這有些難以啟齒。”
“哦？”
“如果我要你放棄天風幫一半的兄弟，你會同意麼？”
風建至少在一秒內握了三次拳頭，但是還是忍住了，他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之中空曠的操場上顯得有些詭異，壓抑的憤怒，不曾咆哮的□□。
“原因。”
“我還以為單純為了淩少一，你可以什麼都答應。”陳蘭笑著，不在乎的樣子，“還是說我低估了他對於你的重要性。”
隻要他跟淩少一說出風建的現狀，結婚並且孩子是親生，依照淩少一的性格，他可以自欺但是絕對不會害別人，風建的妻子其無辜程度讓他這個外人都覺得可憐，更何況是當事人之一，好像自從淩少一經曆了這些波折，就開始漸漸學會了容忍和退讓，犧牲精神讓人感動啊。
“你要我舍棄那麼多兄弟，隻為了淩少一。”
“這種事你似乎以前做過。”
這是罪，一種從前做過，未來也可以再犯的過錯。
“我沒有任何理由反駁的話。”
然後是一段很久的沉默，兩個人各自盤算著內心的利益，陳蘭一向相信，沒有人可以逃脫誘惑，這比徹底的殺掉一個人更有好處。
“你不需要反駁，隻需要決定。”有些不耐煩，“寒揚現在不足以威脅你，就算淩少一寧願縮到殼裏相信你，可你別忘了，還有那麼一個人對淩少一是念念不忘，曾經占有。”
那微笑絕對堪稱惡魔，風建的心似乎在一瞬間陷入了抽搐，他是不能忘記，有那麼一個男人用了卑鄙的手段強行占有淩少一一段時間，並且……淩少一甚至願意冒生命危險救他。
“我似乎說到了你的心事。”陳蘭走上前去，站在極其危險的範圍依舊火上澆油，“你知道我的生意要和莫問常聯係，不方便的時候，淩少一就不得不替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