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愣了一下，在黑暗之中至少還有心跳是活著的證據，這一刻他甚至想要重新開門把淩少一推出去，他沒有完全明白對方就引狼入室，太危險。
“凡，我想要的，是把一切歸於原位。”
無論是無法從黑幫之中脫離出來的風建和天哥也好，或者是變幻莫測的莫問也好，甚至連同陳家兄妹在內，都不要再對峙了，這時候，風雨欲來，已經無法承受下一輪的摧毀了。如果他還清醒，就應該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不能等到天風幫倒了，鷹幫散了，陳蘭死了再站出來悔恨。
這不附和他的完美人生哲學。
“少一，你……太天真。”
“不試試怎麼會知道。”淩少一感覺倒凡的猶豫，主動開口：“如果你還沒有想好是否讓我進門，我現在就出去。”
“等等。”凡拽住他，“我不是不確定，而是不敢賭。”
“不要相信我的承諾，如果你讓我知道的事會給我的人生造成影響，我會出賣你。”這句話非常嚴肅認真，淩少一沒有騙他。
“我明白……我是在想讓你進屋之後到底算不算是幫你。”
“那……就等你想明白再說。”
淩少一不等凡回話，自己去開門，握住把手的那一刻，凡略微涼的手握住了他的，在暗夜之中勉強可視的，是殷凡黑亮的雙眼帶著不服輸的倔強。
“我決定告訴你，淩少一。”
“可是我不會保守秘密。”
“是否保守是你的選擇。”殷凡笑了，像是多年前他們第一次相識時那樣純粹的微笑。“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
“可我不相信自己。”
“那就信我。”
“我也……不打算相信你。”
“昨天你可不是這麼說的。”殷凡沒有放棄。
“昨天我不知道你也有這麼深刻的秘密。”
“少一，給我一個機會，讓你相信我。”
再僵持不下也沒有結局，倒是兩個人固執的很，堅持不肯退讓，手心都握的暖和了，還是沒有緩和的跡象。
也許過了幾分鍾，可是時間長的像是一個世紀。從屋子裏發出的小小的笑聲吸引了淩少一的注意，而他也發現殷凡臉上的惱羞成怒。
“你這個家夥，既然來了幹嗎還在看戲！”
“呦，難得看到好戲，當然要捧場到最後……不過我顯然不是好觀眾，居然沒忍住笑，抱歉，抱歉。”
燈亮了，適應不得的淩少一另外一隻手擋住眼睛，眯縫著努力想要看清楚房間裏靠在門口的人，身材不是非常高，有些瘦，頭發蓬鬆的有些亂，鼻子很挺直，嘴唇也很性感，就是那張臉……真是讓人出乎意料。
“居然是你小子！”
對方聳著肩膀，嗬嗬的笑，甩了甩頭發，眨巴著眼睛看向淩少一：“是啊，人生何處不相逢。”
“季幽，你和殷凡認識？”
眼前的人赫然是長期混在生活周邊的大男孩，隻是此時，對方眼中成熟沉穩的痕跡讓淩少一有些無法相信。輕佻的笑容，有些叛逆的囂張，那個季幽和眼前這個，天差地別。
“我們不算是認識，我們是同事。”季幽想了想，又補充：“就是□□所說的，同誌關係。”
“不用理他。”殷凡瞪了他一眼，隻好把淩少一帶進屋，屋子裏的窗戶都被封好擋住，依靠燈光才能見人，四周拜訪著的是簡單單人床，剩下的空間都是橫排的桌子，上麵堆放著不少的文件和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