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跟一個看起來溫柔的男人這麼冷的對視？那種感覺像是光裸身體站在北方的暖陽下，無法忽略的刺骨。莫問帶著微笑，手指在桌子上敲打出固定的節奏感，嘴裏說出那首寓意不祥的詩歌。他那樣掃視淩少一，像是透過身體看到了心底。
然後他說：“少一，半個多月不見，你瘦了很多。”
“你也是。幫裏很忙？”淩少一決定忽略那種注視，雖然對於上次那個晚上離譜的拒絕有點內疚，他挑最近的沙發坐下，臉不紅心不跳的說：“我有事找你。”
“陳蘭最近在做什麼？”莫問不答卻問。
淩少一搖頭，他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莫問，還未去找陳蘭。
“剛好我可以透露給你這點小小的消息。他在販毒。”
什麼！淩少一驚訝的看著莫問，“你出貨給他了？”
“對。”莫問拿出一個文件扔過去，“不過放心，整個流程上沒有你的名字。”
接過文件仔細的一頁一頁看過，淩少一皺著眉頭，陳蘭在想什麼？沒有任何他參與過的痕跡，用公司名義運營的錢投資了莫問的貨，可是過於清白的他是不是更可疑？抬頭，他看著莫問。
“你去了香港。我沒猜錯的話，在那邊你還做了件不小的事，你總是讓我不斷的吃驚，幹一些愚蠢的事。”莫問難得這樣說，“不過我也想知道，你想做什麼。”
“真巧，我來也是要跟你說我要做什麼。”
平淡的態度，沒有任何敵意，淩少一猜莫問大概是瘋了，他以前說過陳蘭這個人絕對是心狠手辣的，一旦危險品到了他手裏，破壞程度會加倍。不過現在不是憂慮毒品的時候，還有四十天，準確的說是三十九天時間，他是否能成功的挽回一切，勢在必行。
“莫問，幫我一把。”
莫問抽出了一根煙在鼻邊掃了一下，聞著淡淡的煙草味，他點頭示意淩少一說下去。
“能不能借我一筆錢。”
“多少？”
“可能沒有限度。”
莫問笑了，他有些諷刺的問：“你哪裏來的自信我會借給你？或者說在你徹底拒絕我之後，還有什麼資本來說服我？”
“如果成功的話，這裏再沒有天風幫。”
“淩少一，你瘋了？”莫問點燃煙，“你在毀了風建的基業，就算上麵來人肅清市容，也未必會連根拔起，你以為我為什麼把毒品給陳蘭？他在玩火，甚至鋌而走險的利用所有人，也許有了他這棵大樹，所有人都很安全。”
“這麼說你不同意。”淩少一有些沉不住氣，“沒有機會？”
莫問看著淩少一，打量了許久，問：“你可以為這筆錢付出多少？”
“所有的一切。”
“包括身體？”
“如果需要的話。不必多說什麼，我來找你隻是要一個是與否的答案，別問原因，我不會說。”
“淩少一，我有殺你的欲望。”莫問起身，“是不是今天我不同意你就會找別人去做這筆交易？”
“不排除這種可能。”私下裏已經惱羞成怒，他歪過頭不看莫問的雙眼。
“借給你錢，比給陳蘭毒品更危險。”
“這是我聽過的最恭維的拒絕。”起身，淩少一有些惱火，他腦海裏幾乎想不出任何人還能為他提供這筆金融資金。
“等一下。”莫問攔住他，“我隻是說危險，並沒有拒絕。”
“耍我很有趣？”淩少一憤怒的回視。
“是我越來越摸不清楚，一個人到底可以自私到什麼程度。你看看你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給任何人辯駁和考慮的機會，一意孤行，自以為是，拋去私人的恩怨不說，你絕對是要被第一獵殺的對象。但是就是你這麼一個人……”莫問停頓下來，在抽屜裏拿出一支票夾，扯下一張空白頁在上麵簽上自己的大名，“淩少一，你要記得，我的錢不是可以隨便借的。”
“我在求你。”眼睛盯著那張支票，他猜莫問不會拒絕他。
“拿出求人的態度來，我要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什麼身份什麼地位？”
“平凡人，沒有地位。”淩少一默默回答，他起身走到莫問眼前，有些曖昧的近距離。
“那就去做平凡的事，別惹這趟混水。聽我的，沒有任何好處，陳蘭可以為了這筆貨徹底放棄利用你，你就乖乖的躲一段時間，我可以為你安排好一切，隻要你老實點……淩少一，我仁至義盡了，別逼我做失去理智的事。”淩少一身上有種淡淡的香味，大概是漂洗的幹淨，莫問手攔在淩少一腰上，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