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1 / 3)

?第9章

時間,地點,人物,不停轉換;心情有時也會時喜時悲。

但,大體講來,一切又沒什麼不同。回到熟悉大都市的海蘭,猶如得水的魚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又開始了悠閑的爬格子生涯。依舊是夢中的浪漫,依舊是心中的風花雪月,依舊是灰姑娘的美麗戀情。

爬爬格子,聽聽音樂,讀讀書,逛逛街,沒什麼不一樣啊。雖然身後少了一隻嘮叨蟲,偶爾會覺得有些寂寞,但享受寂寞,也不錯啊。

好似又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了還未遇到狄老大時的平凡生活。

一切,沒什麼不同嘛!

直到那夜,她被一陣狂風驟雨般的激情驚醒。

急促的喘息,如電般襲上心頭的顫栗,火燙的身,以及緊緊貼俯在身上的沉重壓力——

猶在夢中。

她睜開眼。昏黃的夜燈下,那張刻烙在心頭的熟悉麵孔,正寸隙不留地埋貼在她胸上,一雙烏亮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盯望著她,眼中蘊藏的激情與渴望,就那麼赤裸裸地顯在她麵前。

一時間,她不知該如何啟口。

三個多月的分離,相思,早已成災。

緩緩抬起右手,毫不意外與他的五指交纏。

“你握得我好痛。”依舊如過去兩年多的每一次激情時刻,她抿唇低低抱怨。

“相信我,我比你更痛。”狄雲濤一臉的柔笑,握著溫溫的暖手慢慢貼上硬唇,輕輕地舔吻,而後張嘴狠狠咬上軟軟的手指,惹來低喊。

“哇!好痛!”不依地扁唇叫屈,扯過某人的鐵掌,尖尖的犬牙狠狠回咬過去,心,急擂如鼓,她不是在夢中啊!身上熟悉的重壓,胸前熟悉的熱氣,陣陣湧襲過來的顫栗。她猛地瞪大眼珠子,“小人!又偷襲!”

悶笑聲從胸口持續傳來,“小狐狸!誰叫你這麼睡相誘人!誰叫我總戒不掉‘戀童癖’?”又重又狠的熱情,引得身下的小女人禁不住地低喘,漸被扯入了激情的漩渦,與他一起沉入熱情的舞動裏……

一切,都是前所未有的悸動與炙熱,好似離開大海太久的遊魚,一心紮進深海裏,再也不想離開哪怕一分一秒。

激情的最後,是倦極的交纏,緊緊相擁。

“鬆、鬆一點啦!”細細喘著氣,海蘭用力推擠緊覆著的身軀,“我沒法子呼吸啦。”身上半褪的睡衣也弄得她渾身不舒服,“讓我整整衣服。”

“不要。”啞啞的低語在她耳畔噴出炙熱的氣息,大掌,三兩下褪盡了兩人身上半隔的障礙,複又疊伏在豐潤的嬌軀上,低低歎笑,閉目細細享受那似已隔了千年的溫暖。

啊,回家,真好。

“不要用力壓我啦!”伸手拍拍那酸硬的身軀,海蘭擠著皺臉,“壓得我好難受。”三月未見的相思之苦,她也曉得啊,可沒必要一見麵便這麼激動吧?

“可我很享受喲!”吮上柔軟的肩,狄雲濤閉目輕歎,真想就這麼一輩子天荒地老下去,他實在愛極了伏在這豐潤嬌軀上的感覺。

“享受個頭啦,下來!”伸手扯一扯頸旁的黑發,下了最後通碟,“不要讓我生氣喔。”她的生氣意味著某人夜臥客廳的慘劇。

“分開了這麼久,還是一點也不溫柔。”低低抱怨兩句,隻得咬牙退開,翻身,一扯,將愛極了的身子緊擁到自己軀上,“行了吧?”

“湊合湊合吧。”輕輕蠕動幾下,尋個舒服的位子趴臥著,又引來某人的低喘。

“海大姑娘,你當我是木頭不是?”三個月沒吃過一口,他大爺餓得很哩!

“你狄老大是不是木頭人我不知,可我卻做了三個月的石頭人,沒人管沒人關心,高興著哩!”竟敢不聞不問地丟開她,不說句歉意,一回來先吃個幹淨。天下哪有這等好事?

“嗬嗬,要翻舊賬啦?”自知理虧,先擺出最迷人的笑,準備“犧牲”色相,“我忙啊。”

“對喲,您狄大總裁自然忙啊!”伸手拍掉在身上造反的毛手,在龍心大悅之前拒絕提供任何“福利”,她也笑,“整日忙著與‘初戀情人’拉拉手,貼貼麵,敘敘難忘舊情,再忙著舉辦一個轟動的選妻宴,最後順便忙著與‘親密愛人’去遊玩一趟,度度蜜月。對不對啊,狄先生?”扭過頭,拒絕自己心中隱含酸氣。

“你生氣啦?”像小貓似的,挺挺的鼻尖在那圓潤的肩上摩啊摩,“我的海蘭原來也有女人的一麵,也會吃醋啊。”寵溺的話語,滿含著憐惜。

“喂,蜜語甜言你以為哄得了我嗎?”將那顆討厭的大頭狠狠推開幾分,惱他不著邊際地閑談。

“好,我不哄你,咱們從頭來過。”抱著海蘭靠坐起身,狄雲濤不再逗她,臉上瞬間顯出了成熟的一麵,“想問什麼盡管問,一切如實奉告。”

“呃?”對他的快速轉變倒有些不適應了。

“傻啦?”俯首碰碰那有些呆愣的小腦袋,狄雲濤輕笑,“有什麼想知道的,就問出來啊,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明明憋著一肚子問題,卻不知把握機會,他可愛的小妻子哪!

眨眨眼,明白過來,她馬上開炮:“你還愛朱麗婭嗎?”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不愛,自從遇到你我就再沒喜歡過任何其他一個女人,朱麗婭隻是我一段過去,我沒有留戀過去的習慣。”啾!送一個響吻以作證明。

“不要打擾我!”推開那顆蠱亂心跳的大頭,心中有些竊喜,“為什麼在香港對我不聞不問?”害她以為成了棄婦,也讓阿義伯他們同情了好久。

“我也想聞想問更想吻你啊!”委屈地扁扁嘴,“可你也見到了,狄——”艱難地改口——在海蘭的怒瞪之下,“爺爺,爺爺一見我便將那麼多那麼多的資料扔到我頭上,我忙得昏天黑地,深夜給你打電話也是抽我短暫的休眠時間耶!”說得十分抱屈,“你呢?也對我不聞不問,從不主動給我打個電話,害人家也以為成了‘棄夫’!”

“呃——嘿嘿,嘿嘿。”不自然地幹笑幾聲,不敢說是因為自己準備放棄他、一切由他的緣故。

“小沒良心!一點也不努力為我打拚!想放棄我,對不對?”亮晃晃的牙,猛咬住那俏鼻,一泄心中火氣。

“唔——”掙紮著救出鼻子,喘幾口氣,也有些火大,“喂!你還敢這樣說!”雙拳先捶過幾拳去解解恨,“當時能怪我嗎?在香港那些天,報紙、電視、刊物……哪一種沒提到你?你是誰?你是高高在上的狄氏新一代掌門人,是上流社會趨之若鶩的高貴寵兒耶!可我呢?我又是誰?我隻是一個大都市中混飯吃的小人物而已!”

吸吸鼻,正要再講,卻被大手捂住紅唇。“不許這麼貶自己!你是我的寶貝,我不準任何人說你,你自己也不準。”就因為珍惜他的小女人,才不願讓她曝光在世俗眼前。

“喂,讓我講完好不好?”拉下他的大掌,與他緊緊相纏,“不然我曾想過的,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眼中有些發燙,他的寶貝!

“好,你說,我聽。”緊緊擁著小女人,靜靜傾聽。

“其實從我一嫁你我就明白知道,我們兩個一個是天上的雲,一個是地上的泥,雲泥之別,怎能無差?”兩個人的差距,顯而易見哪!“偏偏我嫁給了你,就好像我小說中的情節一樣!可那隻是愛情童話啊,而我們呢,卻是現實中的人物!”現實與童話,豈僅僅是雲泥之別?

“不光是這些,對不對?”狄雲濤一陣心酸,他總以為隻要盡心地寵她、憐她便好,卻忘了他的小女人也是心思敏感得很!

“是啊!我也有我的驕傲,有我的傲骨啊!還有——自卑。”低頭沉思,“我不想隻靠你,我也能闖我的一片天地。可是,我也明白,像我這麼一個小小的平凡人物,打死也追不上你的成就啊!於是,我就會胡思亂想,你為什麼會娶我?我有吸引你的地方嗎?你會不會有一天厭倦我?”將那緊握自己的大掌覆到心口,“於是,我搖擺,我不確定了。”

“對不起,是我的錯。”憐惜地輕吻那惹人憐的小臉,狄雲濤心中五味雜陳,“我一心隻想擁有你,卻忽略了你的感受。”他已知他的小女人會想些什麼。

“後來到了香港,我就更加不確定,也更覺自卑,心煩意亂,索性什麼也不想努力,一切隨老天安排算了!”典型的鴕鳥心態。

“是啊,你就索性埋起頭,在香港玩個痛快!”狠狠握緊那小手,咬咬牙,切切齒,“將我一個人丟在門外打拚,不聞不問,還痛痛快快打我一個耳光!”委屈地扁嘴又扁嘴,憶起晚宴那場混亂。

“哇!你還有臉說!”不可置信地怪叫一聲,那次錯在誰呀?“從你一踏入香港地界,名字就和朱麗婭朱大小姐掛在一起耶,對那些報刊的內容一點也沒反駁,你要我怎樣呀?”即使心知那是狄老先生和你故意為之,是想護我躲開風頭,這也是後來才知曉的,不過在此時並不重要,“可那次晚宴被宣布‘文定之喜’的準新郎是我的‘老公’耶!你要我怎麼做?上前吻你?祝福你?”抱歉,小女子心胸狹窄,沒那麼大肚量!“哼——”重重一聲,作為本次話題的結論。

“好,我不對,成不成?還有什麼要說的呀?我繼續洗耳恭聽。”安慰地吻吻氣乎乎的小女人,狄雲濤柔聲輕勸。

“我對你的不滿猶如滔滔長江水,綿綿不絕啦!哪裏能一時講得完。”白他一眼,忽地明白過來,“喂,是我在‘審’你呀,怎麼不太對勁?”被“審”的好像成了自己耶。

“啊?你想起來啦?”壞壞地笑得欠人扁,“好,請大人繼續審案,小的一定如實。”

“我一直好奇喲!”笑眯眯地不動聲色,悄悄撒網撈大魚,“晚宴過後至今這麼多天,你同朱大美人到哪裏歡慶‘文定之喜’去啦?”敢再敷衍她試試!

“沒去哪裏,”淡然一笑,“不過來咱們這裏辦辦手續。”產權股份移交手續。他十幾年的奮鬥,就這麼劃了一個句號,說不心疼、不留戀是假,可,他不悔。因為他得到了那句承諾的解封,得到了一樣他朝思暮想,最想送給海蘭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