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處,百裏鳶的小腦袋探出來了:“我。”
外麵已經沒有別人的聲音了,聞人千絕嘴角挑起一抹笑容:“鳶兒怎麼來了?”
百裏鳶蹭蹭走了進來:“想看看父皇的身體如何了,誰想到你們都在這裏。”她斂起裙裾,對歐陽君諾見禮,又遠遠地白盛落打招呼:“盛落姐姐也在啊。”
歐陽君諾優雅地托了托鏡片,淺笑著打了招呼,眼眸中閃過一抹深邃。
混世魔王百裏鳶從前不是這個性格的,經曆過那件事之後,性格在潛移默化中改變了不少。
白盛落收回最後一枚銀針,才回眸點頭。示意自己看到百裏鳶了。
百裏鳶促狹地瞥了百裏夙夜一眼,故意沒有跟他打招呼,掀開簾子往裏麵走去。
歐陽君諾接上剛才的話題:“你們已經找到了種植‘黑寡婦’的地方?”
“嗯。”
百裏夙夜慵懶地抬手,接過白盛落手中的銀針包,眉目淡淡斂著,目光從上麵一掃:“這種毒還有多久會致人死亡?”
“按照時間來看,皇上中毒已經很久了。”白盛落略一沉吟:“按理來說早該……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曾經一度將毒完全解了。可,因著有從前的底子,這次的來勢特別凶猛,要看對方是否加大毒藥的用量了。”
百裏夙夜沒有再說話,嘴角掛起涼涼的笑意。
令人生寒。
這麼說來,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抓到這個幕後的凶手。
聞人千絕想起了一件關鍵的事情:“這種毒有方法可解麼?”
白盛落點點頭:“有的,白家曾經流傳過一種煉製丹藥的方法,能夠將這種毒化解,失傳已久。”
她頓了一下,又補上了一句:“不過,前段時間我已經重新找到了方法。”
為了白家的複興,看似單薄瘦弱的白盛落小小的身體裏,潛藏著無限大的能量。京城的鬥爭中,不僅僅是不進則退的問題了。
她一個不小心,白家便有可能再次粉身碎骨。
而她,再也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了。
一切白家會的東西,她都要給找回來!
“麻煩麼?”聞人千絕的眸子裏隱藏著一分的擔憂,白盛落的身子骨柔弱,她不想強求。若是不行,再想別的辦法就好了。
“很簡單。”
白盛落簡簡單單地,隻回了三個字。
“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聞人千絕揚眉。
歐陽君諾和白盛落離開後,百裏鳶才小聲地開口:“父皇不是生病,是中毒?”
“嗯。”
聞人千絕覺得也沒有什麼必要隱瞞她。
百裏鳶的嘴很嚴,身為真正心疼皇上的人,她有權利知道真相。
“誰做的?”
她的眉眼一冷,淡淡地開口。
那一刹那的樣子,聞人千絕仿佛從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眉頭一挑,她疏懶道:“現在還不知道。”
百裏鳶點點頭:“我知道了。”
靜默了半晌,少女公主從簾子裏走出來,對聞人千絕道:“喂。蠢女人,教我武功吧。”
百裏夙夜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戲謔弧度,不言語地看著白盛落留下的銀針,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極為好玩的東西。
聞人千絕聳肩:“我不會武功,我隻會殺人。”
百裏鳶頓了頓:“那就教我怎麼殺人。”
她從前是有不錯的底子,是百裏夙夜指點過的。可,隨著她的長大,尤其是上次跟耶律修交手,她發現自己還差得遠。
差得太遠太遠。
如果當天她有聞人千絕的本事,一定就能要了耶律修的命,結果卻是,她被聞人千絕救走了。
總有一天,她要親手殺掉耶律修那個人。
聞人千絕笑眯眯地問:“你確定?”
百裏鳶點點頭,無比鄭重。
“可……”聞人千絕打量了她,烏黑的眼眸裏多了幾分初見時沒有的陰霾,卻仍舊清澈透明,純潔與否根本不在於身體如何,在於一個人的心。
“你不是應該殺人的人。”聞人千絕倒了杯水,遞給她一杯,順手捏了捏百裏鳶的臉蛋:“屠刀一旦拿起,很難放下。”
百裏鳶低眸,看著杯中的水,眼眶通紅,卻忍住不讓半點淚水掉下來。
“我不在乎。我說過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
聞人千絕倒是自顧自地把水杯中的水喝掉了,然後揚眉笑道:“好。你既然要跟我學,要認我當師父。”
百裏鳶嘴角一抽,眼淚瞬間就沒了。
早知道這個蠢女人這麼陰險,自己就不該來跟她說。還要認師父?那得跪下斟茶的。嘖嘖,雖然說是嫂子吧,哼,她好像也沒跪過幾個人呢。
“你膽子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