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MD,老子要是命大沒死,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這是意識在巨大的撞擊中飛離時,腦中閃過的唯一念頭。
早知道就不喝那麼多酒,早知道就打車回去好了,早知道……千金難買早知道啊,老子悔得腮幫子都疼了!
還好老天可憐,好像真的大難不死,耳邊漸漸傳來吵雜,頭上一陣一陣的鈍痛逐漸清晰,痛得我想跳起來大笑三聲,奶奶的,回頭一定把那輛破老爺車賣廢品站,響應政府號召,天天坐公交!
隻是身子不怎麼聽使喚,腦子醒是醒了,連眼皮都掙不開。
不過不要緊,能活下來實在是太好了。
正感慨著生命寶貴這個恒久的真理,卻發現有人在不停騷擾著我的身體。
先是掐掐脖子,然後捏捏人中,又夾著太陽穴把我腦袋扳來扳去,在頭上疼得最厲害的地方按了下去……
嘶——
劇烈的痛楚從中樞神經蔓延向全身,激得我差點就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
大哥,大姐,也照顧下傷患好不好,這個力道,你當在驗屍啊,沒死都給弄死了!
可惜嘴巴遊離在大腦之外,想喊也喊不出,等這波疼痛過去,我驚覺,四周突然靜寂了。
怎,怎麼回事?難道放棄治療了?不要啊,我還沒死!還有救!回來啊!
仿佛聽到了我的呼喚,一隻手顫抖著伸了過來,在我鼻子下停住。數秒之後,兩根指頭扒拉開我眼皮。
拿出全身的力氣,把上翻的眼珠緩緩轉到中間,想對來人表達謝意。隻是太久沉浸在黑暗中,一時無法適應光明,隻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團灰色的影子。
“詐、詐屍啦——”
撐著眼皮的手指仿佛被驟然爆發的尖叫聲嚇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了回去,我眼前重歸黑暗,隻是聽覺更加靈敏,能聽到霹靂哐啷稀裏嘩啦亂七八糟的一堆聲音,夾雜著諸如“鬼啊”“救命啊”等等發自人肺腑的吼叫。
這醫院的人太沒有醫德了,就算命大死而複生,這個時候應該是進急診室搶救而不是咋呼著往外跑吧?
“肅靜!公堂之上,休得喧嘩!”頭頂突然爆出一聲雷公吼,立刻震得四周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
“鬼神之說實為荒謬!仵作,你且速速道來,到底是怎生回事!”
“回大人,死者尚未氣絕,還有救!”叫伍左的人估計就是剛剛扒拉我眼皮的那個。
“既然有救,那便先行救人,此案擇日再審,退堂!”雷公嗓子一拍驚堂木,周圍悉悉索索的響動起來。
到底是我腦袋撞到還是這幫人腦子有問題?還退堂,當你在演戲啊?在不找醫生來我可真的死了!
大概是車禍時撞上擋風玻璃,腦袋上的傷口越來越痛,忍不住哼唧了兩聲,就感覺自己被人抬了起來,意識漸漸薄弱,就這麼暈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是被尿憋醒的,叫了兩聲護士沒人理,隻能自己掙紮著坐起。
入眼的不是想象中的慘白裝修,而是一片木頭的世界,木屋木床木門木窗,簡直就是郊區的農家樂,不對,比農家樂要高級點,門窗還雕花上漆,搞得跟電影城似的。
雕花木門吱嘎一聲被推開,走進來個小胡子,還趕時髦搞角色扮演,穿著一身漢服,戴個包子頭假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