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串攤上,兩個男人光著膀子,大吃。郭旭和他表弟,兩個破落戶,交出了最後一點工資,吃著最後的夜宵。
“那個Jason真是萬惡,天天使喚仆人一樣使喚我,今天買錯個東西就把我炒了。”郭旭把啤酒瓶重重砸在桌子上,“媽的死變態,隻吃什麼有機食品,也是個少種的貨。”
表弟變著法地往嘴裏塞吃肉,卻也恰到好處地應和著自己表哥,“有錢燒的唄,要我說,什麼都沒大羊腰子香,哼,地溝油,添加劑,好吃不就行了。”
“就是這麼個理。”郭旭看著表弟丟掉最後一根簽子,起身往家走,“明天還得麵試去。”
表弟顧不上擦嘴,追上去,“老哥,要不入夥跟我們一起幹得了,餓不死。”
郭旭整整自己的領帶,停下來打量著表弟邋遢的純棉薄T恤,“不成,我打小沒打過人,黑道上的事做不來。”
“是,上回去你們公司,還見牆上一排大斧子,我要是你,早拿斧子砍丫的。”
回到家,郭旭就吐了,吐完又拉,上吐下瀉,睡不著覺,被辭退時發下來的工資除了付房租,都拿去吃串了,全身上下就剩幾個硬幣,明天還得搭公交用。好在表弟翻箱倒櫃找到了半瓶才過期小半年的黃黴素,一口吞下兩粒,捂著肚子,迷迷糊糊挨到了天亮。
天一亮就好了,不知是黃黴素的作用,還是因為肚裏什麼都沒了,光禿禿拉不出也吐不出。總之,郭旭坐上公交車,沉浸在滿車包子豆漿的香味之中,駛向去麵試的新公司。而表弟呢,還沒起,就算起了,郭旭也不知道他會去哪裏,收不收得來保護費。
麵試桌後,是肥頭大耳的老板和他的女秘書。女秘書長得真美,胸大臀翹腰身細,是那種衣服隨便穿就能引動男人欲火的尤物。郭旭從昨晚的不適中緩過神,遞上自己的簡曆,恭恭敬敬坐會小黑椅。
“二十二哦,年輕嘞,學校不錯嘛,以前幹過三家公司啊,好,好。”老板剔著牙說。郭旭隻是坐著,像是在等待命運的審判。
命運的轉折來得太突然,老板問秘書要了根筆,秘書將筆遞過去的時候,老板突然一陣痙攣,麵部表情就像川劇變臉,一下子變得猙獰無比,跳起身,一口咬住了美貌的女秘書。
郭旭嚇了一跳,這陣勢他是沒見過,老板看起來其貌不揚,沒受過什麼教育,思想可是夠開放的,當著他這個生人的麵就和自己女秘書調情開了。然而很快他就意識到了情況不對,這哪裏是什麼調情?老板用他黃燦燦的牙咬開了秘書的脖子,血一下子飆了出來,濺了滿桌,秘書不停掙紮,一對****搖曳於血紅濕透的緊身襯衣之下。
等老板真的從秘書的肩膀上撕下一塊肉來,郭旭才從震驚與宿醉之中緩過神來。******,這不是喪屍片的橋段嗎?跑!趕緊的。郭旭起身拿起自己的簡曆,開門就逃。
這種情況不能走電梯,好在十二層樓走樓梯也就是一會兒的事。噔噔噔跑到了一樓大廳,郭旭才算鬆了一口氣,開始有點為那個美女秘書惋惜,好好的一個人,說死就死了啊。然後他才想起打電話報警,拿出手機,三個數,嘟嘟的打不通。郭旭出大門,門外就是公交車站,跳上一輛剛好停下的公車,往家裏趕。倒黴催的,打電話打不通,這能有什麼緣由,一定是報警的人太多了!媽的,恐怕整個城市都被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