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永遠是銀色的,永遠是悲傷的,它永遠代表著傷感與哀愁。它光芒是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可言,它甚至在某些時候代表著死亡。逝之月,哀之歌……
青伊的身體溫度已經從原本的極冷漸漸變化為極熱。她明白,熱一過,等待她的是痛苦的死亡……手已經緊緊握住了腿間的匕首,她靜靜地聽著平複心情的歌聲。在月光下的她和白熾的眼中都透著深深的絕望和哀傷……
白熾的思緒回到了很久以前,那一天,那一夜……那個血腥的夜晚……
“小熾,我們已經逃不掉了嗎?”
“不會的,一定不會……”其實那時心中已經恐懼到了極點,被無數妖魔追殺的他和羽都還是5歲的孩子,怎麼可能贏?父母還沒有趕到,而且他們也撐不到那個時候。
或許,他在那時第一次體會到自己的殘忍,麵對被妖魔捉住的羽,他選擇的是逃跑,不停得逃跑,逃跑,逃跑……最後,他看見的是變成肉塊的羽。他在那一刻哭了,母親在一旁冷冷地看著自己,最後打自己一個耳光,大罵沒有出息後就走開了。人本來就是自私的……一旁的爺爺這樣說。他隻是哭著,臉上的疼痛已經算不上什麼,隻是心很痛。
真羽…從他五歲那年開始,成了一個禁忌。白家上上下下都不敢跟他說起那個可憐的孩子。真羽是白家一個遠房親戚的兒子,那年暑假來陪他玩的。卻沒有想到竟然發生了那種事。
碧綠色的眼眸透著迷蒙的眼神,臉頰上滑落著被月光折射出淡淡閃爍的淚……白熾歌唱著,他不知道青伊能不能撐下去,更不知道遊寧風是否會趕來。
月光依舊靜靜地照耀著兩個人,一個在唱著哀傷的歌,一個靜靜的聽著,像一幅令人不能理解的淒美之畫。
青伊閉上了眼睛,沉醉在那帶著淡淡空寂的歌聲中,她的手還是用力的握著那把匕首,月光照耀不到那陰影的地方。
白熾抱著雙腿,望著月亮,輕聲地唱著那首百唱不厭的歌……其實,哭出來的淚水是在白熾心中憋了很久的悲傷,如果,這是第三次哭,那麼,就是他最後一次哭,將從前的眼淚,以後的眼淚的哭出來,那樣就不會再哭,至少…他這麼認為。
青伊已經將匕首慢慢抵在了腹部,她感覺身體已經快被融化了一樣,那種熱度讓她難受。她知道,靈疫就算是醫療法術也無法治愈,所以,惟有一死才能讓自己留一具全屍。至少,能讓其他人見自己最後一麵。咬緊了牙關,她看了看閉著眼睛,流著淚的白熾,勉強笑道:“白熾,如果我們出去了的話,首先你會做什麼?”努力裝出不在乎和開心的模樣,她隻想讓白熾暫時分心。
白熾停下了歌聲,他沒有看到青伊眼中最深處的痛苦,露出陽光般的微笑,他說:“當然是去跟青寒說真相了,然後他就會原諒你了,不是嗎?”這樣,就會原諒青伊了……白熾看到青伊不在乎的笑,也被感染了。
“嗬…其實,青寒知道不知道都沒有什麼,我隻想將他帶出雲夢樓。但我不知道他會不會聽我的。曾經有過很多的機會讓他離開那裏,可他卻老是不聽我的話,執著的要留在那裏……呐…白熾……”如果可以,請你勸他離開那裏,因為我已經無法做到了,他一直都當你是好朋友呢……後麵的話青伊沒有說出口,但她依舊笑著,還是那麼溫柔的笑著。
“什麼?”白熾問道。看到青伊溫柔的笑容,白熾想起了真羽,他也是那麼溫柔的對著自己笑的人。除了真羽,青伊是第二個這樣對他笑的。可是,每個這樣對他笑過的人,都離開了他……
“你要一直笑著……”青伊說著,慢慢將雙腿屈起,上半身靠在雙腿上,遮擋住了匕首。就在說完話後的一瞬間,匕首已經迅速滑進了青伊的心髒。血珠慢慢一滴滴的順著匕首掉在稻草堆中,白熾的目光卻停留著青伊溫柔的笑顏上,沒有發覺。
月光,被烏雲遮住了……
“再…唱那首歌吧,我想聽……”青伊說完最後的話,依舊笑著,慢慢閉上眼,讓白熾以為她想靜聽。
血依舊在迅速流失,一滴一滴的滑落。青伊感覺自己已經聽不到什麼聲音了,可那天第一次看見白熾時的景象和歌聲依舊在腦中閃過。她回到了很久以前,那年雪白的梨花在漫天飛舞,快樂天真的自己和青寒在樹下與父母一起靜靜的賞花,那時候,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有娘,有爹,有弟弟,還有雪白的梨花……最後一刻,她閃過的是,白熾,父母,青寒,主子的臉,然後,全部漆黑了……白熾沒有察覺,他輕輕地唱著:
Who are
those
little
girls in
pain
just
trapped in
castle of
dark side
of moon
Twelve of
them
shining
bright in
vain
li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