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需要反省的,不同的年齡對同一件事情不同的看法。那些沒有這樣領悟的人,其實就根本沒啥曆練可言。
我花時間寫這樣的文字,主要原因就是這個。用文字刻寫思想的轉變。
我寫《阿輝父母研究淺議》,網上有人看了說阿輝對父母不敬。對於這些論調,阿輝全盤同意,不過阿輝再講一遍,我隻是為了把真實的想法陳述一下,其中的言語難免偏激,苛刻,甚至根本是錯誤的,但是如果阿輝不講誰知道啊?
我寫的這些文字,旨在把這個年代,阿輝的經曆與幻想,都一一打包一樣記述下來,為它哭也好,為它怒也好,它錯也罷,對也罷,主要是把它寫下,很無情的記錄。
對於這樣解釋性的章節,我是很討厭的,以後也不再費筆墨叨擾看官的法眼。這樣的反省一如人生,其情節必須很短很突兀,心裏才有印象,要不你和我都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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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輝高中時候遇到一個物理老師,還兼任副校長,人長得很英俊,高大而瀟灑,他叫張兮。
阿輝難得敬服老師,而且感覺親切的,張兮算是一個。
張兮這個名字很特別,想不記住都難,阿輝知道古人辭賦裏麵喜用這個字,比方說“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比方元代馬致遠《陳摶高臥》第三折說:“自不合剛下山來惹是非,不如歸去來兮。”但是把它做名的很少,有“兮”這個名字的阿輝隻知道一個:周美兮。
周美兮是作家周德東的女兒。
據說張兮是個軍人,阿輝沒有去考證過,但是每每看見他硬朗的身體,從不懷疑他的軍人氣質。
張兮的老婆據說是他的學生,有一頭飄逸的披肩長發。
現在師生戀很流行,起碼沒有那麼讓人吃驚,阿輝估計張兮那時候戀愛要在1995年之前,那時的大人應該屬於保守黨派,稍微看見男女學生靠得近就以為是早戀;小孩子雖不懂,但卻更是保守得離譜,牽個手都要被旁人背地裏議論一個星期。阿輝有一次揮了揮衣袖,哪知道正好手甩到後座一個女孩子的臉,阿輝看著她驚駭發怒的神情,真恨不能把手砍下來謝罪。
東興中學有初中部和高中部,這裏離街上很近,周圍也有幾家小廠,一般而言本地的小混混和地痞是不敢來這裏搗亂的,因為他們差不多都是這裏的學生,從這裏出去的,除非他們連初中都沒有上過。
一個人無論在外麵怎麼樣不上路,對母校還是有些感情的,他不應該褻瀆母校。
但是什麼事情都有破例,有個小混混有一日堵在學校門口敲詐初中生的錢,大概他認識那個初中生,第一次得手了,過了幾天又來。那初中生也不傻,知道放學那小混混在外麵堵著,直接立在校長室門口不走。
校長室在學校樓區的左下角位置,隔壁就是學校的出校大道,那初中生本是無意識站在那裏,但是他不大敢出去,因為那小混混還在門口看著呢。
夕陽西下,暮色漸濃,西風咋起,一股寒流席卷大地。
初中生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他看著別的班級的人都回家了,最後偌大的校園似乎隻剩下他一個,一股悲哀寂寞的心情油然而生。
這時張兮從辦公室出來了,張兮看見這小學生還沒有回去,比較奇怪,隨口問了一句:“你怎麼一個人站這裏?怎麼還沒有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