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3)

衛隆不知何故,開始出現心神不寧的狀況,左眼皮也跳個沒完,每抽動一下都帶動他的心緒,起伏不定。一回皇城,他們便向天下宣布翎帝禦崩的消息,昭告大衛自此進入國喪期間。在把大行皇帝送入其生前的正式寢宮後,外麵傳來了騷動。衛隆不欲理會,他隻想快快結束這繁複之事,早早回去看他的乖乖,因為時候不早了。餘光瞥見那絕對不該出現在這種地方的人時,衛隆感覺手腳一陣冰涼。

梁軹冬會出現在這兒,隻有一個可能性。

衛隆連忙拋下身邊的人疾步過去,梁軹冬更是如入無人之境,平時本目中無人了,這會兒更是不把那些大內侍衛放在眼裏,堂而皇之的運用輕功朝這裏掠來,和衛隆碰麵後,不複往日清冷,焦急說道:“乖乖被高團太子帶走了。”

衛隆整個腦袋嗡一聲,象被猛雷劈到一般,整個人也恍惚的搖晃一下,呆呆問了句:“什麼?”

“據說杜博棠帶乖乖去逛早市,可到如今都不曾回來。”梁軹冬說。事情結束的時候,大約巳時辰刻,距離他出門那一刻,過了近兩個時辰,他以為一回去便能看見齊乖的笑臉,哪知王府的丫鬟卻告訴他,杜博棠帶他出去玩了,到這時還未回來。梁軹冬隻當齊乖玩心重,在外麵樂不思蜀,隻能等,哪知到了快吃午飯的時候了,齊乖也沒回來,他去京畿那些口碑好味道佳的飯館酒樓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人,就知道不妙了,便匆匆奔赴皇宮,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衛隆。

衛隆感覺自己的冷靜正一點一點流失,他真恨不得此刻馬上出去,尋找齊乖,但他知道,有可能是那杜博棠正好帶齊乖去了他們一時想不到的地方玩,而且他也想不出高團太子要綁走齊乖的動機原委,最主要的是,他不能輕易的把懷疑猜忌扣到別國太子頭上,這關係的可不單單隻是個人,況且這時候他壓根走不開,畢竟如今這地方,是大行皇帝的初設靈堂,所有皇子官僚都必須到場,更不允許無故退席,梁軹冬的硬闖,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憤怒。製止那些想上前拿下梁軹冬的侍衛,衛隆對他道:“興許那杜博棠帶乖乖去了你我不知道的地方。本王把高統領給你,你帶著他們先仔細搜查一遍,本王回去後,再另行打算。”

“他留了信,但不能說明什麼事。”梁軹冬掃了眼那些並不怎麼友善的人,旋身離開了這兒,瀧王府的侍衛立刻在衛隆的示意下,跟了上去。

按規矩說來,喪葬期間親眷是不能隨便離開的,但衛隆對齊乖的感情遠比對他父親的要深且濃,天還未暗,他就開始坐立不安了。對於他此刻的表現,許多人都看在眼裏。嗣皇帝的衛轅便上前詢問:“三哥,是出事了麼?”先前來的梁軹冬,和此時的衛隆,兩人的神態都很不對勁。

“陛下,臣懇請提早離席,多有不便也請見諒,隻希望陛下能答應。”畢竟身處皇宮,而且他五弟如今這身份也不同以往,他們之間不再僅僅是手足,更重要的,是君臣,所以,已經不能再象以前那般沒大沒小沒規沒矩的了。

“可是……”衛轅覺得他哥哥不應該走,先不說他是先皇最疼愛的兒子,光接下來的繁雜事務就能讓人頭大。

“懇請陛下!”衛隆強調。

“……知道了。”衛轅沒轍的歎道。

一得到通行許可,衛隆連孝服都來不及換,也不管能不能用輕功什麼的,直接提氣從這先皇的正式寢宮內飛出去。因為已經發出訃告,京畿百姓已經進入程序,開始懸掛白綾撤除亮色,是故大街上都忙忙碌碌的。衛隆就這麼用輕功飛簷走壁,大剌剌在人家房頂屋簷上穿梭,一路在驚奇的目光護送下回了瀧王府。

直接降落在門裏麵,看見那目瞪口呆的門吏,他上前急切詢問:“乖乖少爺回來了麼!”

門吏搖搖頭,然後看見瀧王爺狠厲的咒了聲朝裏麵走去。這時,門外響起敲擊,看門的連忙去應,站在外麵的正是回來的梁軹冬。

衛隆在看見梁軹冬那不善的神色後,就知道他沒有收獲,便又繼續朝裏走去。就在這時,和梁軹冬兵分兩路的高統領從裏麵迎了出來。他一看見衛隆,匆匆上前。“王爺!”

“可有發現?”衛隆見他神情間不知是喜是憂,忙不迭問道。

“……王爺,據東城門的守門將士描述,早上曾有一輛有著瀧王府標誌的馬車進出,根據他們對那車把式的外貌描繪,可以肯定此人正是高團太子的侍衛尚筧。”

“什麼時辰!”衛隆抿緊唇。

“辰時子刻。”

衛隆頓時感覺渾身虛脫。大半天的時間,若是王府裏的馬車,那麼拉車的馬兒腳程都是上乘,這時候他們已不知離京畿有多遠了。但同時,衛隆又感覺放了點心。和梁軹冬交換一個眼神,彼此有了默契,都知道該怎麼做了。

“梁兄,明日便出發吧。”衛隆的臉上終於出現笑容。

“好。”梁軹冬點點頭,獨自朝裏走去,準備收拾行李去。

衛隆轉身,“高統領,雖然有些大逆不道,但這葬禮本王想必參加不了了。到時本王會離開一段時日,這王府便由你和管家負責了。若宮裏有人來刁難的話,你先擋住,就說一切皆待本王回來再議。”

高統領躬身作揖。“是,王爺。”

衛隆打算先去換套衣服,然後準備點東西,在上路前進宮一趟,向他的弟弟表明自己的立場苦衷和決心,順便請他體諒自己理解自己。而之所以會如此從容,是因為衛隆相信,杜博棠這個人,對齊乖沒有惡意,他會這麼做,衛隆想他是明白的,畢竟那滿含妒忌的眼神,他和梁軹冬是忽視不了的。既然他不會傷害齊乖,那麼,何不把這當成一次旅遊,他們要做的,也隻是去把那個傻乎乎的家夥給接回來而已。

才靠近朧月樓,就有人慌慌張張跑過來。邊喘邊說:“王爺,怪……怪、物!”

衛隆淡淡笑道:“這世間不可能存在怪物,莫要胡說。”

“回王爺,小人不敢胡說,的確是真。從金茗池裏出來的,身披奇怪異色皮膚,雙眼大若銅鈴,背上還背著奇形怪狀的羅鍋,腳趾長蹼,是魚怪啊!”

衛隆心念一動。從金茗池中出來的?“這事莫聲張,本王去看看。告訴府裏的人,什麼話可說什麼話不可說,什麼事可看什麼事不可看,規矩記得端好。”說著繞開那人朝金茗池走去。

靠近岸邊時,衛隆看見梁軹冬也在那邊,還有一些下人,他打發掉他們,便來到梁軹冬身邊,和他一起,看著前方的亭子。那人描述不錯,確實很象怪物,而且很明顯可看出男女之別。

“梁兄,你不在房裏收拾衣物,怎麼也來湊這熱鬧來了?”衛隆笑著,看見那兩個象人又不象人姑且可看成是人的東西,在抖落身上水珠後,朝他們這兒看來。

“有喧嘩。”梁軹冬的耳力極其好。

“雖然很象怪物,但手是人手,嘴也是人嘴,看起來應該隻是穿了奇怪的衣服罷了。”衛隆說著,提氣朝亭子掠去,梁軹冬見狀也跟了上去。

那個地方,是齊乖來的地方,他們有感覺,這兩個人,應該和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