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繁華街市不過一牆之隔的廢舊小巷,一隻威風凜凜的大老虎縮著身子窩在破草堆後,身子兩邊抵著高牆一動不敢動,背上斜坐著一位女子,這女子生的麵若芙蓉映日紅,腰似弱柳輕無骨,一雙春山新淡娥眉,兩瞳盈盈剪秋水,芊芊白玉青蔥指,一身玄衣水汽靈秀,道不盡的妖嬈風流。
那老虎竟口吐人言,抱怨道:“王玄去了白天了怎麼還不回來,這地方好不憋居。”言罷,動了動身子兩邊牆壁被擠得一斜掉下些瓦片。
那女子輕笑一聲順了順老虎頭上的皮毛,“你若是把這兩麵牆擊垮了驚擾了凡人,看王玄回來如何收拾你。”
那老虎渾身一僵強辯道:“我還怕他不成,等虎爺爺我日後修的無量神通定要叫他好看。”
就聽一聲冷哼,“你要我如何好看何不現在說來聽聽。”語輕似錦聽在老虎耳中有如雷鳴,那老虎全身一顫把兩隻爪子遮了腦袋貓兒似的求饒,“許是你聽錯了,我可沒說啥個啥的。”
王玄也不理他,對那女子道:“青兒,此處出城往西便是火羅國。”
這女子便是那玄蛇青兒,如今化作人形,當真絕代佳人。青兒拍拍見了王玄變作小貓老虎,道:“如此我等便往火羅國去吧,隻是那幾人你便這麼躲著?”
王玄白眼一翻道:“理他們做啥,若是那幾人來了又得裝的一副仙風道骨,你們看著不累我還累呢。”更不說那幾人簡直是災星降世,燒殺搶掠,陰謀詭計,叫你煩不勝煩。
青兒但笑不語,那老虎輕輕嘀咕了一聲,“道貌岸然偽君子。”
王玄暴起一腳把老虎踩得嗷嗷直叫,怒道:“你再說與我聽聽?”
那老虎帶上了哭腔,“我錯了還不成。”他怎生如此倒黴遇到的全是煞星,頭上頂著個偽君子,背上馱著個美女蛇,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
青兒止住兩人,“如此便上路吧。”說是上路眼角卻是不斷往牆外喧嘩之處去了。
王玄那還不知道她心思,“你若是喜歡可以到走上一遭,也不失一番體悟。”
青兒美目流轉,抬手拂過自己軟若無骨的雙腿歎息道:“我學人走路都還沒學得三成模樣,就不去禍害世人了,如此也不失為一番功德不是?”
王玄默然,他也知道這妖類修行本就不易,青兒資質已是非凡,卻是化形之後連個走路都學不來。不入塵世也好,前世妖類入世少不得情劫纏身,落個身似燈滅好不淒慘。
且說王玄才走,後邊跑來個少年拉著老頭問道:“適才可見著個白衣人,大概這麼高,頭發垂到腳跟。”
這少年連比劃帶說明,老頭看明白了,心道剛才那公子怕是個武林中人,那武林人高來低去自己這突地沒了也不奇怪了,這一想心裏寬慰對那少年道:“你家公子剛才還在這跟我打聽火羅國呢,你要是來早點興許還能見著,我說那公子武功可真高,呼的一會就沒了,這會不知道在那呢。”
那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從前的天劍老人,如今變成個毛孩子也不好意思用那名號了,這人也懶把老人去了還叫天劍,一聽王玄已經跑了,運氣真氣高喊道:“王玄,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要將你找出來。”聲震西北關,驚的馬揚盤打,眾商販喝罵不已。
不說天劍在那西北關尋人,王玄與青兒老虎已是走出了百裏地了,這黃海大漠天藍無雲,熱風滾浪,王玄嫌棄靴子穿著老是進沙好不難受,索性脫了叫老虎給馱著赤腳踏在滾燙沙地上,這廝一身修為寒暑不侵走的輕快,踏沙無痕。後邊老虎托著青兒沒精打采一步一朵梅花,心裏嘀咕著這王玄是不是又犯了瘋病這大漠漫天黃沙也沒見能蹦出個仙山靈果來,駕雲飛火羅國便是非要徒步而行,當真犯了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