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宣布你正式合格。”皇甫鼎天狡黠一笑,又道:“不過你弟弟也合格了,你叫我選誰去好呢?”他沉吟良久才道:“不如你們兄弟相殘,勝利者去好了。”兄弟相殘在他口中說來不痛不癢,卻叫世幻兄弟倆恨得牙癢,不由都咬牙切齒。
不過,世幻既然主動挑起測驗,便已做好與欣幻一戰的心理準備,他上前傲然道:“我們點到即止,你看著辦。”
欣幻也近前附和道:“我同意。”說著他看向世幻,一臉笑容道:“各個,這次我們終於是公平競爭了,無論是勝是敗,我也無怨。”
“欣幻,對不起。我必須道歉,當初是我們錯了,沒有征詢你的意願。”世幻由衷地說著神色卻是一變,戰意滔天道:“不過這次我必勝。”
“我已經勝利了。”欣幻亦不甘示弱。
“桀桀……”皇甫鼎天忽然狂笑不止,笑聲詭異,“很好,既然你們都有兄弟相殘的決心,那我順便解開對你們的禁錮,好讓你們放開手腳廝殺。”說著他小手一揚,懸棺頓時顫動不休,眾人隻覺腳下的石板緩緩上升,已知是王棺開啟,棺內活葬之人要衝出來了。
果然,僅是須臾,眾人便見大片白光從懸棺開口中四散射出,接著一股強烈的波動從棺內蕩出,凝成一道白色光波劃過一道反拋物線撞在石板上。
白光隱沒,隻見一位白衣飄飄的女子優雅端莊地站在那兒,眾人齊齊凝神望去皆不由驚駭。這女子容貌極美,妙目流盼不定,肌膚雪一般的潔白,在場的重女之中隻有儒尊與夢兒的肌膚能與之相較。說起夢兒,這女子的氣質倒與她有幾分相似,若夢兒站過去,儼然便是一對俏姐妹。
“阿媽!”欣幻一見這白衣女子,眼淚便兀自急流不止,當即失聲喊著撲了過去。世幻早有心理準備,此刻見到失散已久的生母亦不由傷情難耐。夢兒乖巧地走近他輕撫他的脊背,並不言語,卻勝於有聲。世幻眼眶紅潤地低笑一聲。
“小欣,你長大了。媽媽都快認不出你了。”那女子抓著欣幻的肩膀端詳許久,望著淚流滿麵的欣幻慟哭不已,母子倆旁若無人地抱頭痛哭。
皇甫鼎天在一旁用牙齒咬著小手指玩,心裏暗想好在這一幕沒播出去,不然他名聲可就壞了。
良久,欣幻才停下哭泣,聲音仍顯哽咽,對這女子道:“阿媽,各個他也在,就在那兒,你看。”白衣女子一怔,循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瞥見了自己的大兒子,心下不禁暗愧大痛,不及過去再與之抱頭痛哭,轉身一頭奔過皇甫鼎天那邊雙膝一跪,扯著他的衣袖哭道:“父親,求求您放過我的孩子們。他們是您的外孫啊,我願意為他們承擔,你讓我來承擔好不好?放過他們。”
眼見一個高挑俏麗的美婦竟對一個狀若十歲孩童的小子喊父親,天尊們大奇之下頓覺別扭。世幻與欣幻兩兄弟更是難以置信地盯著皇甫鼎天,心中大驚:皇甫鼎天竟是自己的外公!?
特別是世幻,他更難接受這個事實。一直擺布他的命運的人之中竟有他的外公,這是為什麼?
“甄竹,如果你能承擔我就讓你承擔。可惜你承擔不起,我沒辦法。”皇甫鼎天側首拒絕。
“父親,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甄竹哭道,“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們。”
皇甫鼎天小手一甩,將甄竹甩開,不耐煩道:“你有是那個孩子,我沒動你女兒,還給你留個兒子。你犧牲一個兒子有什麼大不了的!?”甄竹又要撲過去苦求,但卻進不了主神的身,隻好坐在原地嚶嚶低泣起來。
“哭,你就知道哭。你哭了那麼多年不累嗎?我都很累了。”皇甫鼎天對那女子的哭聲似乎極其厭惡,扯起小嗓子罵道:“你他0媽的離我遠一點去哭。一方你出來就又跟我哭鬧,氣煞人了。”儒尊她們麵麵相覷地看著這小父親罵大女兒,作聲不得,哭笑不得。
“夢兒,你過去陪我媽。”世幻對夢兒說完徑自走向皇甫鼎天,一臉平靜且麵帶微笑,言道:“小岩子,你生這麼大氣作甚?”
皇甫鼎天陰陽怪氣地反問:“我教訓我女兒,你跑過來作甚?”
世幻道:“我過來維護我媽。”
皇甫鼎天又強調道:“我在教訓我女兒!”
世幻順勢道:“所以我們之間沒任何關係,你教訓你女兒,我維護我媽,僅此而已。”
“是啊,蔑視長輩,僅此而已。”皇甫鼎天冷然道。
“幻兒。”甄竹不願看到世幻違逆犯上。是以喚道。
世幻轉首溫言道:“阿媽,我們沒事。”接著對夢兒說:“你陪我媽去那邊散散步。”言罷又回頭過來與皇甫鼎天怒目相視。
夢兒在那邊對甄竹道:“婆婆,我是世幻的妻子,我叫慕塵夢,在這兒給您請安了。”甄竹艱難地向她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頭。夢兒這時挽起她的手俏皮地說:“其實我覺得你更像我的姐姐,我還是叫你姐姐吧。叫婆婆叫老了。”
“嗯。”甄竹輕應一聲,目光還是時常投放在她的兒子與父親那邊。
夢兒挽著她的手邊走邊說:“姐姐,我們女人不要理他們男人的爭鬥了,我們在他們後頭靜靜看著就好。他們打累了、打倦了,自然就會回來的。我剛剛就是這樣,他很感動呢。我以前纏著他,他反而不高興了。”
甄竹聞言暗覺夢兒這丫頭思想怪異,她說:“他們不是打著玩的,是在拚命,死了的話就永遠回不來了,到時怎麼辦?”
“他回不來,我就跟著去唄。”夢兒理所當然地說,“反正我們摻合進去改變不了什麼,反而拖累他們哩。”甄竹還是憂心忡忡地看著遠處的爭鬥。
世幻對皇甫鼎天道:“可以開始了嗎?小岩子。”
“我剛解了懸棺對你們兄弟倆的風水作用,你們這麼快就適應了?”皇甫鼎天道。
“廢話少說,趕快打完,收工回家。”世幻說著回身走向空曠處,欣幻見狀也自行跟了過去,甄竹見了不免揪心不已。
“逍遙子你想得倒好,你是主神級,你弟弟不過是神級巔峰,他當然難勝你。”皇甫鼎天說著麵向儒尊,說:“獨孤詩月,把你那把‘萬仞落雪劍’借給韓欣幻。”
儒尊麵色不悅,看都不看他一眼,手上掐起指訣一引,萬仞落雪劍驀自飛向欣幻,接著她飄然而起讓出了戰場。媚尊與佛尊也跟著讓開。
此時,巨大的金字塔懸棺上邊,眾人都退走老遠。中間隻剩世幻與欣幻兩兄弟迎風對立。天墓外頭的天空中,還正投影著這場決戰,儼然便是萬眾矚目之戰。
戰場中,世幻道:“欣幻,我是哥哥,所以我先讓你出招。”
“你明知我討厭你讓我的。”欣幻道,“何況,先出招者未必真能占先機。”
“好,那我們便同發一招‘烈焰噴湧’點燃戰火,然後再各自變式。可否?”世幻建議。
“如此甚好,來吧。”欣幻說著手中萬仞落雪劍揮蕩之下,憑空幻出大片火炎包裹住自己,反觀世幻,其身亦是火焰繚繞。
二人身上的火勢越發紅旺,火焰區漸漸擴大,就在他們的炎域相交之時,真正的決鬥被宣告開始,世幻與欣幻同時變式。
世幻右手急掐劍訣朝前一指,神格驅動魂場變換,環繞他的大片火焰向前撲去。他並非要用火焰撲過欣幻的炎域,而是將自己的焰域在前方交界處縮小規格,隻見大片火焰收縮成一個火紅色的小球,將爆欲爆卻始終未爆。
欣幻卻是將炎域幻作虎掌之狀。這火炎凝成什麼樣的形狀對攻擊威力與攻擊速度並無關聯。不過此次欣幻的火炎虎掌竟凝實了,可見他先前造出火炎時並非僅是加劇周邊氣體的熱運動,還以化形之術散播了魂格碎片到火炎之中。由於有了魂格碎片這種具有一定變勢能力的核心,凝視的虎掌才進階成二階魂格,不至於輕易被世幻用勢卸掉形態。
眾人遙見巨型虎爪繞過濃縮的焰球朝世幻拍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