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出來了。閃爍的群星在明亮的陽光下相繼消失。塞爾瓦達克對星空的觀察隻好暫時停止,今夜天空如果沒有雲彩,到時候仍可繼續進行。
至於那個所謂“月亮”,其光線已被一片烏雲遮斷,塞爾瓦達克尋找了很久,也未找到。看來,它已遠去,或是遊七他方,非自力所能見了。
晴空如洗。天空刮了一陣西風後,現已完全停息。太陽依然準確無誤地從西方升起,東方落下。白天和黑夜也依然是六小時,不差分毫。由此可見,太陽並沒有離開新形成的赤道地區,而塞爾瓦達克和本一位夫所在的這個古爾比島也就在赤道上。
氣溫仍在不斷升高。上尉塞爾瓦達克每天都要走到掛在房間裏的氣溫麥前看上好幾次。1月15日,他發現氣溫表在背陰的地方標出的溫度是50℃。
倒塌的茅屋尚未修複,塞爾瓦達克和本一佐夫把石屋中的一間大房間打掃了一下,在那裏安頓了下來。他們不但在這間石屋裏躲避了狂風暴雨,而且也躲避了烈日的曝曬。天氣越來越熱不可奈。天空總是萬裏無雲,沒有一絲雲彩這一遮灼熱的陽光。那火一般的熱浪連塞內加爾等非洲赤道地區也從未遇到過。長此以往,島上的植物全都麵臨著枯死的危險。
本一佐夫始終堅守自己的信條,決不向炎熱的天氣屈服。他終日汗如雨下,卻不顧上尉的勸阻,頂著烈日站在山岩上守望海中的動靜。地中海風平浪靜,船隻杳無,但他仍死守在那裏。他的身體真是鐵打的,任憑驕陽似火,巋然不動地呆在山岩上。
一天,上尉塞爾瓦達克端詳著他的麵龐,向他打趣道:
“你怎麼一點也不怕熱?看來你是在加蓬出生的。”
“不,上尉,我是蒙馬特先人,這兩個地方反正差不多。”
既然為人憨厚的本一位夫說他的故鄉同熱帶地區一樣炎熱,再同他爭論,也是白費唇舌了。
這種奇熱的天氣當然不會不對古爾比島上的植物產生影響,後果很快就顯現出來了。幾天之間,果樹上的葉芽便綻開了,接著便是開花、結實。莊稼也是一樣。麥穗和穀穗生長之快,肉眼幾乎可以看得出來,草原上更是長滿了綠油油的牧草。所以很快便到了收割牧草、莊稼和水果的季節。夏天和秋天已完全融合在一起。
誰說上尉塞爾瓦達克對於天文學一竅不通呢?他認為造成上述情況的原因是:
“地軸的傾斜度業已改變。如同一切所顯示的那樣,地軸如今同黃道形成了一個直角,所以地球上的情況便和木星上一模一樣了,再也沒有季節之分,終年是千篇一律的氣候,春夏秋冬的差別已不複存在。
可是他始終不能明白:“造成這種種變化的根源究竟何在?”
農作物的突然早熟使上尉和本一佐夫十分為難。顯然,要同時從事這許多農活,他們的人手殊感不足。靠他們倆,無論如何也收割不了這許多穀物。此外,天氣這樣炎熱,長久呆在野外也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而在石屋裏總要好得多。況且石屋裏有的是糧食。地中海現在既然風平浪靜,或許不久會有一艘船出現在海麵上。這一帶的水上運輸,本來就十分發達,除了有國營公司往來於沿海各港口的班輪外,還有經常從其它國家到阿爾及利亞沿海來的各類船隻。
這種分析絕沒有任何牽強附會之處。但不知為什麼,海麵上總也不見一隻船影。本一佐夫終日站在山岩上了望,要不是訂了一把傘遮擋灼熱的驕陽,他早就烤成肉餅了。
這期間,上尉一直在極力回憶過去在中學和軍校學過的知識,雖然想不起多少來。他廢寢忘食、不知疲倦地進行各種運算,希望能把地球上出現的這些新的情況弄清楚,但也沒有算出什麼名堂。不過他想,地球的自轉既然已經改變,那麼它圍繞太陽的公轉也會跟著改變。因此,一年的天數不可能再保持原樣,結果必然是或者增加,或者縮短。
地球的軌道已經改變,它正在接近太陽,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這不僅是因為氣溫在逐日升高,而且從上尉塞爾瓦達克的其它觀察也得到了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