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他們是在惶惶不安之中度過的。由於岩漿斷流,室內溫度急劇下降,帕米蘭-羅塞特也不得不從他住的那個小山洞跑到大山洞裏來了。現在倒可以問問他是否還要呆在這顆叫人無法居住的彗星上在太陽係漫遊了,但他一定會堅持己見的。他也一定會大發雷霆,那種痛苦的心情恐怕是語言所難以形容的。
塞爾瓦達克等人不得不到更深的地道裏去尋找棲身之所。熔岩斷流後,外麵的冷空氣沿著“瀑布”下麵的洞口在大廳裏長驅直入,四周岩壁上的水汽已經凝結成冰霜。即使將洞口用東西堵住,人在這裏也是無法再呆下去的。
地道深處,還保持著一定的餘溫。氣溫還沒有完全降下來,但這隻是時間問題了。大家都感到洞外的冷氣在一步一步地向洞內的縱深擴張。整個山洞現在象一個剛剛斷氣的死人,其心髒既已停止跳動,四肢也很快就會變涼的。
“看來我們隻有到地層深處去尋找禦寒的地方了。”塞爾瓦達克說。
天亮後,他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對他們說:
“朋友們,我們目前麵臨的危險是什麼?寒冷。不過僅僅是寒冷而已。我們的糧食儲備在我們回到地球之前,是足夠我們食用的了。我們還有許多罐頭,可以不必生火做飯。可是我們如何才能度過眼下幾個月的嚴冬呢?我想天無絕人之路。在加利亞的地層深處,在火山洞裏,溫度可能會高一些,我們應當到那裏去尋找棲身之所。”
麵對這嚴酷的現實,有的人已顯現出灰心喪氣的樣子。塞爾瓦達克這幾句充滿信心的話語把大家的勁頭又鼓了起來。鐵馬什夫伯爵、普羅科普二副和本一佐夫緊緊地握著塞爾瓦達克的手,他們的情緒倒始終很高昂,沒有一點一蹶不振的樣子。
塞爾瓦達克看著小尼娜,向她說道:
“尼娜,我們要到火山洞裏去呆一些時候,你怕嗎?”
“不怕,上尉。”小尼娜答道,語氣十分堅定。“巴布羅要同我們一起去,我什麼也不怕。”
“巴布羅當然會同我們一起去。他非常勇敢,什麼也不怕。是不是,巴布羅?”
“是的,總督先生,你們不論到哪兒我都跟著你們。”巴布羅說。
現在的問題是怎樣下到火山洞裏去。從火山口下去當然是不行的。隨著氣溫急劇下降,熔岩已經凝結,洞內的坡度一定非常陡峭,無法立足。因此,隻有從大廳附近的地道裏尋找可以接近火山洞的路徑,而且要快,因為即使在最深的地道裏現在也已經是冷徹骨髓了。
普羅科普二副過去曾對大廳四周各條地道的走向作過一番仔細的調查,發現其中一條可能與火山洞接近。因為在熔岩噴發時,這裏的石壁十分灼手。火山洞距這裏顯然不遠,可能至多隻有七八米。隻要將這條地道挖通。或許能從這邊下到火山洞裏去。
大家立即幹了起來。俄國水手在普羅科普的帶領下表現了很大的聰明才智。由於岩石堅硬似鐵,十字鎬是根本挖不動的。他們便想了個辦法,在岩石上鑽眼,然後用炸藥爆炸,使得整個工作進展很快,兩天內地道便基本上打通了。
這兩天,簡直把大家凍苦了。
“要是沒有任何辦法進到火山洞裏去,”鐵馬什夫伯爵曾經說,“我們便隻有束手待斃了,沒有一個人能夠活下去。”
“鐵馬什夫伯爵,你是否對萬能的上帝失去信心了?”塞爾瓦達克上尉當時問他。
“沒有,上尉。但上帝或許已經改變主意。它究竟想幹什麼?我們不得而知。它的手原來是張開的……但現在,似乎正在合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