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莫名的香氣鑽入鼻中,如蘭似麝。季揚緩緩睜開眼睛,入眼的盡是高聳入雲的林木,不少枝椏斷折耷拉著。應該是他落下的時候折斷的。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起來,突然而來的一陣尖銳的鋒芒讓他汗毛倒豎,毫不猶豫的拔出大紅羽一刀斬出。
當他看到還有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漢子搖晃著向這邊跑來的時候,為時已晚。
持弓少年眼神銳利,弓開滿月。箭矢遙遙指著那匹馬的脖子,並不斷調整這位置,隨時準備鬆開手中的弓弦。
那中年男人眼見眼前的黑衣少年橫刀斬來,驟然向著右後方退了一步,一掌拍向馬首。
冰涼的利刃劃過他的手臂,帶起大蓬鮮血,而後劃過尖銳的綠角,綠角無聲落下。
受了中年人一掌的綠角馬身體一晃,擦著季揚的身子飛奔而過。
中年人並不理會自己的傷勢,就地一個翻滾拾起了那掉落的綠角,雙腳用力的在地上一蹬,如同獵豹一般躥了出去。完全沒有之前那股虛弱的樣子。
那五人再次圍攏在一起,各自伸出一隻手抓住那根綠色木角,玄氣濤濤俱湧入那根木角中。那木角很快燃起火焰,烈火凝而不散,而後又化為一流光飛上高空。
中年人臉色慘白,很快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對著天空大吼道:“烈火燃,極生土,土裂成金,金凝水,水助木長。如今我燃木起火,五行俱全,還不歸位!”
那烈火突然止住勢頭,如同烈火流星,向下急落,隨後直衝中年人手中的令牌。
他隻覺得手掌一痛,令牌脫手而出。那令牌懸浮在空中,時而化作一抔土,一塊金屬一團水,時而又化作樹苗火焰。它在五行之間循環不休。
終於結局已定,中年人舒了口氣,數年的努力終於將在今天得見成果。他這才扯下破碎的衣服將受傷的左臂緊緊包紮,莫名的他轉過頭,對著那名黑衣少年表露出一絲歉意。
那團變化不斷的令牌擴散出一圈漣漪,一散一收。一行五人也隨之消失不見。
此地隻剩下季揚一人,一陣陣狂暴的氣息從身後傳來。
季揚轉身看去,那匹普通的馬此刻不再普通,它的身形猛地膨脹了一倍,足足有一丈多高。它怒睜著銅鈴般的眼珠,凶惡的瞪著季揚。鼻孔中噴出的兩條白氣粗如蟒蛇,凝而不散。
看著渾身肌肉虯結如遠古巨獸複活,一身毛發油光發亮的棕色巨馬。季揚不由得有些飄飄然,暗想如此駿馬,用來當坐騎也不錯。隻是看到它額間那隻剩下短短一截的綠角,臉色也不由得有點尷尬,笑了笑說道:“其實這樣也挺帥的。”隻是這話出口連他自己也不是那麼肯定。
那巨馬似乎露出一絲疑惑的神情,但刹那後就是大怒。斷角中彌漫出絲絲綠色煙氣,甩開鐵鍋大的蹄掌,憤怒的嘶吼一聲朝著季揚衝來。
巨馬疾如雷電,一晃便到了季揚身前,後腿蹬地,前腿高高立起,朝著季揚胸口一腳踩下。
然而不知何時,季揚身後出現一個黑色門戶,隨著巨馬奔騰吹起的疾風被掃入洞中,那巨馬一時收蹄不及,發出一聲嘶吼也無力的撞了進去。
“龐褚!”來福客棧中一陣無力的叫聲歇斯底裏。
一個肉球拉出個個幻影,飛速的從樓下衝到樓上,一口氣闖進天字一號房,飛撲到那個癱倒在地的人影身上哭喊道:“季揚,你丫的跑哪裏去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獨自一個人跑去闖江湖了。”
三百斤的肉山壓在身上,季揚也不由的發出一陣悶哼。看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龐二柱無力反駁,喘了口氣氣若遊絲:“胖子…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