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鐵老頭(1 / 2)

且不說龐帝和鏡源之間會談一些什麼。

在漫漫牧野荒山的深山處,荒無人煙,突然傳來一陣陣嬰兒的哭喊聲,咿呀呀地如剛降生一般在扯著嗓子哭。隱約傳來的還有一個女人的聲音,“我的孩子,媽媽無法陪在你身邊看你長大,媽媽要走了,你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媽媽知道你可憐,但求老天爺保佑你健康活著,保……”聲如長歌當泣,淒涼婉轉,聞之心生悲緬。

隻是那話未講完,猛然天空陣陣波動傳來,繼而狂風大作,烏雲密布,轟隆隆猶如長空撕裂般閃電大作,忽爾憑空出現幾個穿著光明神禮服的修士,那身禮服並不像此間所見的銀白色,而是鮮紅色,偶爾能見那道道閃電都被這鮮紅色禮服所吞沒。

就見一個白衣染血的女人在草叢中長身而起,臉色亦如其衣般慘白,嘴角含血,望之梨花帶雨,我見猶憐,那風塵仆仆臉上自有股堅毅靈慧。隻見她猛地躍空而起,踏空飄忽而去,狀若驚鴻,絕非人間修士能如此。

她不時回頭俯望,嘴唇呢喃著,狀如聖母垂憐,卻多幾分哀矜,似無限留戀,卻無奈歸去。

那幾個修士一見到那白衣女子,無暇他顧,急追而去,隨白衣女子破空而沒。

此番異狀,驚嚇得魔獸蟄伏如極冬寒夜,縮在洞府內,動也不敢動,除了一隻藍狐狸外。它聞到了嬰兒的味道,猶如它肚子裏的寶貝,馬上要臨盤,但它仍要為孩子多做最後的一份努力。

在群峰錯落溝壑縱橫的牧野荒山角落,有個小嶴村。

村裏就稀稀落落的住著幾十戶人家,這些農戶,家家都是泥石胚築牆上搭茅草的小茅房,外圍一層籬笆牆,屋裏一口大鐵鍋灶台,柴火,水缸,馬桶,老舊的床鋪,打滿補丁的衣服,暗光灰蒙的木式桌子凳子……窮苦人家家家相似,富足人家人人不同,這裏沒有富足,隻有竭力生存的農戶。

下不完的地,走不完的山,看不見的路,補不完的衣,忙不完的活,愁不完的事,揭不開的鍋,展不開的顏……苦困的生活,就像那流不完的水,日複一日流淌,年複一年地循環。

村裏唯一的堂亮一點的村舍就是那四合院,院裏住著的就是小嶴村的守護神——鐵老頭。鐵老頭是小嶴村村民眼中的大能,大夥隻知道他叫鐵思源,是一位隱退下來的煉器師,至於其他一概不知。鐵老頭神神秘秘的,也不主動和村裏聊,基本宅在家裏,天天摸著各類顏色和質地的疙瘩塊,在他的鐵鋪子裏響起“咣當咣當”的敲擊聲,所以村民們都尊稱他為鐵師傅。

在半隔世的小旮旯村裏,村民誰都是相互熟稔,鄉鄰之間相互竄門照顧,白日裏阡陌交通間亮著大嗓門呼喝著彼此,夜裏大榕樹下石墩上爺們紮堆暢談著神鬼和家常。當然言語間總也繞不過那身段誘人,容光迷人的依雲寡婦,還有往日裏更加難得一見的鐵師傅。

他們知道,如果不是有了鐵師傅和依雲俏寡婦,他們的生活將一如既往般灰暗無助。

曾經,小嶴村和其他村落一樣,頂著巨大的賦稅徭役。以光明神殿神職人員和朝廷組成的征稅隊伍,如牧野荒山的殘忍之獸一般,來一次就搶一次村民視作生命的糧食、冒著生命危險打獵獲得的獸肉,以及山果柴火……,洗劫一次,全家血汗半年,一夜回到從前,就沒個保暖的日子。

可是鐵老頭並沒有村民所說的這種覺悟,他仍舊過著“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春夏與秋冬”的孤立生活,繞著他的鐵鋪子打轉,輕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那四合院裏的幾間房子裏,村民們都猜是寶貝一堆,至於什麼寶貝,那肯定是神兵利器,十八般兵器之類的東西。曾有村民想借著套熱乎的名義,想偷看到底是什麼,可老頭一雙明若火炬,冷峻犀利的眼光穿透過來,讓來的村民連話都沒說完整,哆嗦幾乎要尿褲子,嘟囔幾聲就兩腿發軟地灰溜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