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雲看著子矜這孩子,乖巧懂事,那雙眼睛亮晶晶會說話,他是什麼都知道,雖然不會說話。她難過的時候,他就輕輕地抱著自己,眼神焦急。她在想,無論如何,她也要走下去,一定要治好寶貝。她隻是決定:等回去以後,再也不要出來了。
每到夜間,這淒涼的人間像是籠罩在黑暗的地獄裏,豺狼野狗們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夜幕裏不斷傳出它們的嚎叫和吼聲。
鐵老頭說這種嚎叫是它們在召集家族同伴,而聽到的吼聲是他們在爭搶食物。依雲知道,所謂的食物,就是死去的人們,包括那不計其數的孩子。
魔獸領主裂空雕的策略,就是引出神殿的力量來摧毀,從而牽製其抽取力量來對付大荒山的金毛猿王。一旦光明神殿收縮著防守,它們就通過摧毀城鎮,驅趕百姓的方式,引出神殿的力量。
可惜,裂空雕還不太懂人世,不懂光明神殿的行為方式,它以為百姓是光明神殿的子民,就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得償所願。
而光明神殿,它所在意的是主宰,是控製,它並不負責對百姓的生命和財產,它隻負責百姓的信仰。
魔獸沒有殺人,而人間自成地獄,魔獸也成了光明神殿所指責的一切始作俑者。
……
再長的路,也長不過要走的決心,也長不過踏步而來的堅持。若安城終於露出了真容。
眼前的若安城,城門高高吊起,隻剩下兩邊偏門還開著;城牆上一堆堆巡邏兵遊弋著,偏門前兩排士兵和神職人員正在核查這每一個進入的人和物資。
鐵老頭遠遠就看見自己曾經的畫像還掛著,自己還被通緝著;另外有一張是一個人的輪廓,懷抱一個嬰兒和一隻小狐狸。看來自己和三個魔獸一番糾纏,小子矜當初哭叫出來的聲音還是讓魔獸發現了,萬幸的是,自己的五官並沒有被魔獸們描述出來。
鐵老頭一家三口跟著隊伍老老實實地排隊等候,輪到他們的時候,一個士官喊道:“你們要去哪兒?”
“長官,我們要去鶴神醫那裏。”依雲怯生生地答道。
“鶴神醫?你們走吧,就醫的一律謝絕入內。”那士官冰聲道。
“為什麼?”依雲一頭霧水道。
“我們自己連醫生都不夠用了,哪還有你們百姓的份。”那士官嘴角一撇道。
“大人,不是的,我們是投親去的。”依雲轉口道。
“哼,也不找點好的借口,這種理由早就聽煩了,趕緊給我走。”那士官說著就要揮手趕人。
“真的是呢!”依雲強忍著說謊的羞赧,力爭道,她難以承受,一家人走了這麼久,經過了這麼多事,卻被攔在這裏。
“就算真的,那你聽好了,貧民百姓不得入內。”
“為什麼啊?”
依雲還是難以理解,這裏是百姓的希望,如果這兒都不能進去,那百姓何去何從。
“哪來這麼多為什麼,趕緊給我走。”
鐵老頭上前:“長官,我是個煉器師。”
“煉器師?這會兒坑蒙拐騙的事情太多了,你說煉器師,有什麼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