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曼來前,自然對鐵老頭一家有所探查,收集這三口子的形象,便如小嶴村前些日子見過的那朝廷所畫的子矜畫像。畫像全憑畫工的線條勾勒,執象而求,咫尺千裏,便如那“按圖索驥”典故,尋求千裏馬,卻找到青蛙。可見畫像和真人還是相差很多,何況人與人的差距之微妙,豈是一般畫工就能夠描繪出來的,要是碰到長得有些類似的人,憑畫像可就抓瞎了,便有那句寧可殺錯不可放過之狠話,實在無奈至極。查曼很鬱悶,這朝廷為什麼次方偏偏不用息影來給傳遞人像。畫師畫人,人便在畫師手中,息影攝人,人便如父母手中,和真人具擬一般不差,無需自己按圖索驥要靠撞運。
眼看老少皆逃,婦孺哭泣奔走,一窩蜂地蜂擁而至,查曼想要找到那孩子,自然不能等人流衝散,所以他也不管其他,看著身高隻要差不多的男孩,他都一一抓住檢查一番,隻要確定不是那孩子,他都一掌直接擊斃,省的讓他們逃走後增加自己察捕的難度;對於稍微不確定的孩子,則一律打斷手腳,他要等自己都搜尋完了,如果不能確定是哪個孩子,再複查一番。
查曼心思縝密,卻狠辣絕情,耳聽的那些父母家長嚎咷痛哭“我兒啊,你命好苦啊”亦毫不在意,但若有“惡魔,我跟你拚了”之言,便隨手隨腳打死料理。
那些家長的村民,一看抓捕之人這麼殘忍又這麼厲害,連自己的孩子被擊斃也是有命逃沒命哭,強忍著傷悲逃命,不然連自己也被搭進去。於是紛紛作鳥獸散,一見此人追來,帶著孩子的絕望無助,隻能跪下磕頭饒命;沒帶孩子的,連滾帶爬而逃。沒辦法,對方太強了,對方更不是人。
查曼也知道這逃難人流中,猛然間找個孩子並非簡單,便問:“快指出子矜那孩子是哪個,在哪兒,否則這些孩子統統都要作死。”
村民這才知這殺人狂追逐緣由,紛紛慌忙四處查看。都是鄉鄰,自然熟稔鐵老頭一家子,很快幾個村民就喊道:“那裏那裏,拖著那婦人行走的,一身乳白色對襟襖背子的那個娃子”
果然,查曼依著千夫所指方向,就見到前方一個男孩,俊朗飄逸,清靈得猶如天子下凡,雙眼如星月般閃著光,嘴唇剛毅,上唇如綿山下唇如海灣,粉嫩小臉尚有幾分嬰兒肥,唇紅齒白,雖然滿麵悲傷,攙扶著一個美貌婦人逃亡,卻毫無折損他令人欣賞的身姿,甚至讓人看到了這孩童不一樣的姿態。
一個男孩子,竟然有著一種無法說出的美妙,隻能勉強用身姿體態來描述他的俊美,真是過分,長得無端。查曼從小就見不得有比他好的人,家族裏那些個容貌比他強的男孩,無論奴役,親朋都被他劃過臉,毀過容。何也,當奴才就該萬事不如,長著一張俊臉,豈不惹事禍害後院;親朋之間,自然攀比熱議這孩子俊秀聰慧,那孩子聰明可人。查曼父親是誰,可以說查曼家族都是靠他一家的底氣支撐,他自己自然便要一枝獨秀,決不能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讓家族其他青年俊彥也來分享本專屬於他的榮光,除非那人是牡丹花(母的花)。
這個孩子的出現,讓他竟然又有了少年時“毀容不倦”的強烈衝動,而他最喜歡這種深藏心底的變態,那種毀掉美妙對手的刺激和愉悅,尤其是看著別人我見猶憐的俊容變成了人見人憎的醜惡,那種淒厲絕望的哭喊,能讓他全身興奮顫栗,這是任何事情都無法比擬的妙事。查曼舔了舔嘴唇,這得有多久,沒有如此激動過了,可以說自從暗地裏偷襲思青之後,便再沒有過。時光荏苒,他以為自己早已經沒有了這份心,不成想,是沒有看到讓他有過漣漪和成見的容顏,他的這種憎惡別人好的嫉妒恨,是藏在骨子裏的個性,今天卻應在思青的兒子身上,好極了,妙極了,簡直ok頂呱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