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禍國(1 / 2)

皇帝慢慢的轉過了身子,那抹明黃色因為沒了光亮,而有了幾分暗沉。

“嗬嗬,你很聰明,你猜到了!”皇帝白皙的臉上略見青色,嘴角微微彎起,慢慢的笑說道。

不過這笑說,卻是帶了幾分陰寒,讓那宮女渾身寒戰。宮女不可置信的看著皇帝,顫著聲音道:“主子,主子是一心為了皇上您的啊,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朕有時候也想問為什麼,也許是因為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皇帝微微歎了口氣,模樣不像是一國之君的威嚴霸氣,反倒帶了幾分小小的優柔。

“你早就知道,早就知道那個妖婦不是人?”宮女被一個接著一個信息給擊打的幾乎瘋狂。

“她是朕的枕邊人,朕怎麼會不知道?隻是朕不想你們知道,為什麼你們就不能裝作不知道呢?朕隻是喜歡一個人,想著她長久的陪著朕,這也不行嗎?”皇帝的言語裏有了幾分落寞,還有幾分悲涼。

“她禍國殃民,她殘害忠良,您是不是也都知道?”宮女越說越絕望,越是絕望卻越是想要一個答案。

“她做的事情都是通過朕的手,朕怎麼會不知道呢?”皇帝笑容在黑暗的環境中,有些看不清,至少這個宮女就看不清。

以前的皇帝有多勤政愛民,他有多以國事為重,宮中上下無人不知。自己的主子賢妃娘娘,那是一個才女,若不是仰慕當今皇帝的賢德,她不會自請入宮,如今卻是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難道你想亡國嗎?”宮女已經沒什麼可失望的了,隻是她還是希望皇帝能警醒。

“若是能和她長相廝守,就是不做皇帝,我想我也會高興的!”皇帝的話很幹脆,也直接擊碎了小宮女所有的希望。

“皇上,您告訴奴婢這麼多,是想殺奴婢了吧?您動手吧!”宮女閉上眼睛,一副等死的模樣,問道。

“是,你知道了她的秘密,你必須死。你還有什麼心願嗎?”皇帝的聲音飄忽而輕柔,似乎是一陣溫柔的叮嚀。

“告訴我,主子是這麼死的?”宮女再次睜開眼睛,看著這個年輕的君王,問出了自己最後的疑惑。

“是朕,是朕給她下了毒酒,然後看著她跌入毒蛇窟的!”皇帝閉上了眼睛,輕輕的說道。

隻是無論他怎麼說,他也忘記不了,那個溫柔的女子絕望的眼神,以及曦兒推她下去的那一幕。

所有的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曦兒是不是可以安心點。宮女冷冷一笑,對著那抹明黃厲聲道:“你必定會滅國,必定會終身不得所愛!”嘶吼完,也不等君王的命令,就直接奔跑碰壁。

鮮血染倒了潔白的牆麵,好像是添了一副梅花圖,隻是這樣空蕩蕩的宮室,這樣的顏色,讓人很壓抑。

君王揮揮手,有內侍抬下去了宮女的屍首,他沉默的呆在了這個布滿了血腥味道的宮殿,直到月亮升起。

也許自己的路越走越錯,隻是他怎麼都不忍心看曦兒麵帶失望。

朝臣在外麵跪求,宮內的血諫,似乎都是從他開始寵愛曦兒開始。沒人知道他的感覺,曦兒就像是自己身體裏的血肉,任憑他再怎麼想戒掉,可是也不能去除自己的血肉。

月色當空,天氣晴朗,隻是滿地的清雪帶了寒風,有些刺骨。帝王走在這樣的路上,突然感覺很孤單。

去看過曦兒,她已經恢複如常,其實他一直都知道曦兒不需要什麼救治,也會恢複如常,隻是他怕,哪怕有一絲可能,他都怕。

枯坐在勤政殿,皇帝看著以往自己待的最多的地方,心頭忙亂如麻。

“皇上,曦娘娘說,她想要極北之地的雪蓮!”內侍請過安,說了來意。

極北之地的雪蓮,一年不過隻產三朵,都已經給了她,如今大雪封山,難道還要?

“命人去尋,務必尋來給曦兒!”皇帝習慣的順從,哪怕是有刹那間的遲疑,卻是在腦子一昏的時候,也應了下來。

內侍似乎也已經習慣了皇帝會這樣,答應了一聲,就退了出去。

煩躁之餘的帝王翻看著龍書案上的奏折,內侍已經按著輕重緩急給分了出來,最上麵基本竟是標了紅色標注。

到底有多久沒看奏折了,竟是連這些都沒發現,帝王皺著眉頭,忙拿起案上的奏折細看。

這些標了紅色的奏折,竟然是這半個月以來,各地呈上來的各地暴亂的奏折。

心頭有一絲荒亂,他並不知道如今天下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明明前幾年自己天下治理的不錯,怎麼會轉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