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惜站起了身,看著自己懷中檀兒的頭顱,滿眼都是憐惜之色,用手輕輕的拂過檀兒的眼睛,將那一雙還沒有閉上的眼睛慢慢的合上。
雖然剛才一直昏著,但是外麵發生的事情,她也是有感知的。所以對於檀兒和小趙的犧牲,她是知道的。
完全沒有理會一旁的月華,錦惜將檀兒的頭抱到了她身子的跟前,將其合攏,然後又把小趙那已經看不出人形的身體和檀兒的身體放在了一起。
他們應該是希望能夠在一起的吧,錦惜心裏暗暗的又歎了口氣。
整個過程,錦惜沒有看月華和紫曜任何人一眼,似乎她的眼中根本沒有他們的存在。
月華趁著琉璃還沒有對她動手,想著借錦惜沒察覺到的時候,動手將錦惜解決了。
因為此時的錦惜,給月華的感覺是越來越危險了,竟是多了一種讓她隻能仰視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月華害怕的,所以她動了手裏最有把握的殺招,那就是幽火。
顧不上擔心水兒是否會發現她的撒謊,月華此時孤注一擲,將那紅紅的簪子對著錦惜擲去。
逼人的火焰瞬時燃燒了起來,讓錦惜略抬眼側目。幽火的火焰,是天下最毒的,是會燒盡魂魄的。
月華十分想讓錦惜魂飛魄散,所以這個時候,出手就是她認為最有把握的。
不過錦惜似乎並不曾懼怕這樣的火焰,哪怕火焰燃燒到了她的身上,她也隻是淡淡的微笑。
錦惜身上,那一身藏藍色的襖衣和同色的墜地長裙,吱吱的發出了燒焦的味道。
月華忍不住滿目都是歡喜,甚至忘記了那藏身於一旁的水兒。
水兒見到幽火的火焰的時候,的確是一愣,不過很快她就認出了,火焰雖然是幽火的火焰,但是卻是一團死火,並沒有靈魂。
這樣的幽火,是很快就會耗盡的,所以水兒沒有出來,甚至沒出來與月華爭辯,是不是騙了她。
因為事實很明顯,月華就是借著手中的幽火騙了她,不過相同的,水兒知道月華會有懲罰的。
有了這樣的信念,水兒看起戲來,更是專注,因為沒了掛念,也沒了擔憂,她已經無所顧忌了。
月華在得意了片刻,卻是也想起了一旁的水兒,她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旁邊的酒壇子,水兒就隱藏在那裏。
水兒會不會懷疑自己呢?月華在心裏猜測,不過很快她的注意力,就再次被錦惜奪走了。
因為火焰燃燒了許久,竟是隻焚燒掉了錦惜那一身平凡的衣服,如今錦惜周身竟是一層金光,讓火焰無法前進。
怎麼會這樣,幽火不是連魂魄都能焚毀的嗎?月華瞠目結舌的看著錦惜,那架勢竟是想從錦惜身上看出一個洞一般。
火焰越燒越少,到了最後,竟是竟是娓娓的有了熄滅的意思。如果開始月華看見錦惜沒有被燒死,那是吃驚,那如今她就是想死了。
竟然連幽火都燒不死,還將幽火給滅了,這是什麼概念,月華不敢想,這樣的人是她不能對付的,所以她想逃。
不過此時月華想逃,也不是那麼容易,整個酒窖被水兒做了結界,而出口被寶兒堵著,她是跑不出去的。
眼看著最後一縷火苗都熄滅了,錦惜站起了身,慢慢說道:“當年他憐惜我是草木本質,所以用烈陽琰給我做了一身防止火毒的衣服,沒想到竟是用上了!”
隨著錦惜的話,月華也看清楚了錦惜身上那一襲華麗的衣服,那是暗金色織就的錦衣,上麵是暗金色織就的暗紅的牡丹花紋的短襖,外麵披著同色的鬥篷,下身卻是一條拽地的五彩長裙,脖頸下竟是還掛著一串長長的朱紅瓔珞。
這是錦惜嗎?這是月華第一個想到的,這不是錦惜,這不是錦惜,月華不肯相信,眼前的高貴女子,竟是錦惜。
剛才沒顧上打量錦惜的容貌,此時細細看來,竟是發現多了許多味道,琉璃也收了與月華對敵的架勢,走到了錦惜身邊。
“您醒了?”依舊是恭敬的問話,琉璃沒了開始的隨意,而是多了一份謙恭。
“若是不醒,你可要大開殺戒了對嗎?上次你發火,我還記得呢?那個時候,可是三千裏浮屠,我敢不醒嗎?”錦惜雖然說笑自然,但是琉璃還是察覺了她眼裏的悲傷。
對於檀兒和小趙,雖然此時錦惜不提,但是琉璃知道,其實錦惜心裏很痛,很痛。
隻是這份無法言說的痛,錦惜不願意在外人麵前表現出來,也沒必要讓他們覺得痛快。
“你不是錦惜,你是誰?”月華從身上抽出一對峨眉刺緊張的看著錦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