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淩看著那一遝厚厚的材料,緩緩的笑了,“娟子,你說的我都知道,而我做這些,是我心甘情願,與誰都沒有關係。”
即便這些材料到最後沒派上用場,她也不覺得可惜,她享受的,是付出的那個過程,而不是結果,就如喜歡一個人。
不是每一段單戀都能修成正果,更多的,是過程中付出的點滴,即便沒有結果,日後回想起來時,亦不覺得可惜,不覺得留有遺憾。
“還說別人是瘋子,我看你徹頭徹尾才是一個瘋子。”再一次勸說失敗,向娟無力倒回床上。
她這輩子怎麼就這麼可憐,攤上這個麼腦袋一根筋不知變通的室友。
默默的喜歡著一個人,默默的為他做著一切,卻從不將所作所為告訴他,無聲無息不計回報的付出,愛到肖淩這個份上,她相當的無語。
甚至有好幾次,肖淩為了獲得有利於曲子晉的消息,隻身一人跟壞人周旋,差點沒命回來,饒是如此,仍舊默默的守著那個人。
深深歎了口氣,向娟坐了起來,認真的看著肖淩,“淩子,下個月我就要結婚了,到時也許就會從這裏搬出去。”
說到後麵,語速放的很慢,有些不放心,“你一個人……”
“你搬吧,我一個人住沒問題的。”從部隊退役後,她和向娟就一直住在這屋子裏,相依相伴。
然天下終究沒有不散的宴席,她再舍不得向娟也別無選擇,向娟為了陪她已經延期了好幾次婚禮,再耽擱下怕是男方那邊真要鬧了。
“你呀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白瞎了女強人的性格,要是在感情上能有你工作中一半強勢,也不至於……”說到最後,向娟忽然說不下去。
曲子晉是有夫之婦,如果肖淩主動,就成了破壞別人家庭的三兒,可不主動吧,委屈的又是她自己。
“搬個家還這麼囉嗦,我倒是盼著你趕緊走,這樣我耳朵也能清淨不少。”肖淩知道向娟沒說完的話是什麼。
可感情這回事,冷暖自知,旁人永遠無法體會。或許,別人看到她的付出會覺得不值,可身為當事人的自己,卻並不覺得。
“喲,這會兒嫌棄我了,當初是誰抱著我褲腿求我留下來的?”向娟開著玩笑。
夜色很深,萬物俱寂,深藍的天際萬裏無雲,一望無垠,沒有月光,遙遠天邊綴著幾顆洗漱的星子。
曲家老宅外,一抹人影在門前徘徊了很久,卻沒有勇氣踏入大門。
雙手絞在一起,孫母糾結的看向屋內窗戶透出來的橘色燈光,半晌重重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終究,她還是拉不下那張臉,去為孫婕柔求情。
曲震和秦映芝老早就知道門外徘徊的人是誰,隻是孫母不進來,他們就裝作不知道。孫母的來意不用猜他們都清楚,可正因為清楚,才不知該如何處理。
孫家個個都壞透了頂,卻唯獨孫母不壞,要是她真開口,他們是斷然無法拒絕的,可另外一頭,又是親生骨肉。
因而,他們才裝作沒看到孫母。
透過窗戶,看到那一縷黑影逐漸消失,秦映芝靠在曲震肩頭幽幽道,“說實話,有的時候我挺佩服她的,經曆了這麼大的家庭變故,還能守住初心,不怨天尤人,努力支撐。倘若換了我,能做到她一般就不錯了。”
曲震亦歎息,“是啊,人是好,隻可惜嫁錯了人。”
到了後半夜,天突然陰了下來,黑沉沉的雲壓了下來,空氣格外沉悶,壓的人透不過氣來。
在見不得人的黑暗中,卻有無數人影在移動,像是在搬運著什麼重要的貨物。
其中一袋貨物被撕開一個口子,露出裏麵白色的粉末,為首的男人指尖拈了一點放在鼻端嗅了嗅,繼而露出張狂的笑聲。
“這批貨成色不錯,能賣個好價錢。”
下麵立即有人開始拍馬屁,“是啊是啊,這次的貨一賣掉,就能抵消上兩回的損失了。”
話落,換來一記響亮的耳光。
“抵消個屁?上兩批貨是極品,就算再來十車這次的貨也填補不了。”為首的男人,暗夜中麵目猙獰。
因念及貨物的重要性,他們行動時借助了分頭正盛的徐熠塵勢力打掩護。結果不料,恰逢特警聯合西京警方清掃徐熠塵的暗樁時,居然將他們也一鍋端了,害他們白白損失了數億的真金白銀。
據說,這次特警和警方的人齊齊出動,是受了曲子晉的指揮,那麼這筆賬,理所當然應該算在曲子晉頭上。
想到這裏,為首的男人,碧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