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去醫院。”良久的沉默後,曲子晉開口,聲音淡淡沒摻雜太多情緒。
被曲子晉直視期間,肖淩一直避開了他的目光,此刻猛地抬眸,視線無意中掃過一旁緊抿著唇沉默站著的柳絮,緩緩的搖了搖頭。
“不用了,傷不是很重,我自己去就好。”鮮血沿著指尖一滴一滴的滑落,不過片刻功夫就在地麵上積了一小灘。
明明傷勢不輕,肖淩卻說不重,柳絮明白她是在顧忌自己,心底霎時湧上淡淡的不舒服,那種感覺就好像一直屬於自己的人,突然被別人盯上,覬覦。
可換言之,肖淩又是她和曲子晉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她那一推,中槍的必然是她和曲子晉,照這麼說,曲子晉送肖淩去醫院又是理所當然。
心底掂量了下,柳絮咬著下唇開口,“你流了不少血,別耽擱了,還是讓子晉送你去醫院吧。”
肖淩輕輕一笑,繼而再次搖頭,“真不用,我自己能解決好。”
她怎會看不出柳絮的糾結,又心知肚明曲子晉和她之間沒有可能,既然這樣,相見還不如不見,反正她已經做了她能做的。
雖然曲子晉不會愛她,但至少,至少有那麼片刻會記得,曾經有另外一個人,為了他可以不畏懼死亡。
察覺到身體因失血過多有些虛弱,肖淩想盡快離開,無奈在場沒有一個熟識的人,隻得朝扶著自己一直跟自己作對的陸銘遞去一記眼神,意思是扶她離開。
乍一收到肖淩的眼神,陸銘怔了下卻沒說什麼,衝曲子晉點頭微微示意後乖乖扶著肖淩往門口走去。
從出房間到一路下樓,陸銘就沒鬆開過肖淩,一直穩穩的拖著,甚至還大發善心的在肖淩支撐不住時,貢獻了懷抱。
將肖淩塞進副駕駛,固定住她的手臂,陸銘動作敏捷的鑽進駕駛座,手扣在方向盤上卻沒有立即發動引擎,而是指關節無意識的敲擊著。
肖淩有些累,靠在座位上合眼假寐,因而沒注意到陸銘瞳孔裏流露的細微異樣表情。
盯著方向盤看了會兒,陸銘猛地側頭看向肖淩,嘴裏蹦出一句差點沒驚掉肖淩大牙的話,“你剛為什麼衝我拋媚眼?”
肖淩瞬間睜眼,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不可思議用見鬼的眼神看向陸銘,卻恰好對陸銘認真執著的眼神。
那深幽無波的眸子裏,滿滿映著她的身影。
空氣瞬間靜默,時間仿佛靜止,逼仄的車廂內,隻剩下兩人對視,一個執著的探究著答案,一個驚愕不已。
末了還是肖淩先從中抽離,扭頭看向窗外,“你想多了。”
聽聞這個答案,陸銘嗤了一聲,與此同時發動引擎,下一秒車子頓時如離弦的箭般飛了出去,伴隨的,還有陸銘醇厚的嗓音。
“照這麼說,那你就欠我一個人情,記得還。”
肖淩微愣,詫異的回頭,看著被朝陽渲染成流金色,剛正不阿的臉龐,想說點什麼反駁,卻不知為何,遲遲說不出口。
陸銘和肖淩一走,來時的人也撤了個七七八八,酒店套房內,頓時隻剩下了曲子晉和柳絮。
擁著柳絮往外走時,柳絮冷不丁聽到旁邊一道聲音響起,“我剛提議送肖淩去醫院,不是你想的那樣。”
柳絮被說得愣了下,反應過來後,淺淺笑開。
“我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所以盡管心底有小小的不舒服,卻還是同意讓曲子晉送肖淩。
在愛情的戰場,她不想大度,也不願大度,可不願不想,有時也是分情況的。
剛出酒店,麵前飛速躥過來一道人影,再接著懷裏摹的一沉,柳絮本能的接住,低頭一看,清秀的臉龐瞬間漾上溫柔到極致的笑容。
眼角掛著兩行淚,睜著烏油油的大眼睛委屈看著自己的人,不是消失了一整夜的曲一涵,還能有誰?
旁邊言墨喋喋不休的抱怨聲被柳絮通通拋在耳後,滿心滿眼都隻有懷裏的小家夥。
盯著柳絮看了幾秒鍾,餓極了的曲一涵毫不客氣,手腳並用的拽著柳絮胸前的衣服,腦袋一個勁兒的往裏麵鑽。
不知是扣子沒扣緊還是壞掉了,外衫輕而易舉就被曲一涵攻破,然後用還沒長牙的嘴去咬內裏的衣服。
周圍相熟的人被這一幕看的目瞪口呆,反應過來後,齊齊看向一旁,曲一涵他爹。
氣壓瞬間沉了下來,曲子晉黑臉看著親生兒子當眾脫自家老婆衣服,下一秒長臂一揮,將眼瞅著就要得逞的小家夥撈進自己懷裏。
都嗅到了奶香的味道,眼看著就能吃上卻被人硬生生給拽開,曲一涵不依了開始鬧脾氣,不肯安分待在曲子晉懷裏,劇烈揮舞著四肢以表達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