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星南驚恐地掙出網袋,不可以,小七姐姐要是回來,見不到他該怎麼辦?
他一點一點,很小心地挪回網袋中。
周圍除了樹葉聲,小蟲聲,還有種奇怪的聲音,讓他害怕的聲音。
小七姐姐——
不能哭,他是男人!
可是,好害怕!
突然,遠處傳來一聲急而短促的慘叫,跟著是另一聲。
那對情侶慘遭毒手啦?
那下一個——
荊星南手腳並用地爬出網袋,他必須找到小七。
也許,那兩個慘叫聲中有一聲是她的……
他的心緊緊地揪在一起,他感到了痛苦。
如果他不是草包,如果他有沈玉山那樣的好身手,小七就能好好活著。
他抹掉臉上不知是淚,還是汗的東西,爬下大樹。
哪邊?慘叫聲在哪邊?
他閉上眼睛,努力回想聲音的來源地。
“咦,你怎麼下來了?”
“鬼……小七姐姐!”荊星南嚎啕大哭地抱緊小七,“你去哪了?嚇死我了。”
小七沒有動,靜靜地等他哭個夠。
“我把繩子割斷了。”
冰冷的語氣,冰冷的麵孔。
荊星南陡然覺得好陌生,他鬆開手,往後退了一大步,“你不是小七姐姐,你是誰?”
小七愣住了,眨眨眼,“我不是小七,我是誰?”
她“咯咯”地笑起來,“難道我把脖子伸過去,讓他們殺了,我就是小七?那樣癡傻的小七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跡。”
她的眼中流下淚來,“我殺人了。”
她恐懼地抱緊雙臂,蹲到地上。“我殺人了。”
她的身子如秋後的霜葉,瑟瑟發抖。
他們被黑衣人發現是早晚的事,所以她悄悄地跟了去。
風聲,樹葉聲,小蟲聲,這都是最好的掩護。
躍到斷崖邊的黑衣人探頭望了望,“他們下去了,”
他的眼睛鼓突了出來,他想轉身,可是背後踹來重重的一腳,他隻奮力向後扔出了鋼刀,摔下斷崖。
“啊——”
淒厲的慘叫聲還在耳邊,殺他的同伴卻“嘿嘿”笑著把還在滴血的鋼刀插到背上。
“對不起,兄弟,弟妹發話了,要是你這龜孫子還念著那娘們,就把你剁了。要怪,怪她去,我隻是幫她動刀子。哥心善,你知道的,哈哈哈……以後你的媳婦和情人都歸我了,你安心去,我會幫你好好照顧她們的!”
簡直是,卑鄙,無恥,下流!
等黑衣人順著繩子爬下去,小七立刻衝了過去,抓起地上的鋼刀,狠命地砍斷繩子——那個被她用石塊磨斷了一縷的繩口,距離斷崖有一寸的距離。
隻要是聰明人,必定一眼瞧破她設的詭計。
她不殺他,死的就是他們!
她渾身軟麻地跌坐在地上,剛才冒出的勇氣全化成了後怕。
如果繩子還沒有砍斷,黑衣人躍了回來……
胃裏一陣翻騰,不能嘔在這。
她驚惶地跑到草叢裏,大嘔特嘔起來。
這是她第一次殺人,為了保命殺人!
以後,她會不會殺更多的人?
她失魂落魄地折回去,阿南?!
對,為了他,得好好活著,哪怕,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