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雲閑忽然轉過身來,正好看見她咬牙切齒,張牙舞爪,晴雯嚇了一跳,趕緊催促道:

“閑二爺,快走吧!王府的官和二位老爺等半天了。”仿佛剛才什麼也沒發生。

雲閑嘁了一聲,不屑一顧:“等就等唄。”

這位二爺還真是變了個人似的,這般被占便宜似的懲罰,晴雯自不敢四處張揚。

更擔心賈寶玉知道會心生芥蒂,那些攀高枝的奴婢笑話她。

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努力恢複平常的模樣。

雲閑跨過門檻時,劉長史正端著茶盞的手猛然一抖,那眼神哪裏像是少年,分明就是惡狼。

唇角噙著三分譏笑,眼中卻似有冰泉流轉,那神態宛如當年的雲總兵,優雅裏裹著致命。

虎父無犬子。

“孽障!還不跪下給劉大人賠......等你這般時辰。\"賈赦重重一拍案幾起身。

雲閑懶得搭理賈赦,爛泥扶不上牆,典型阿鬥,徑直走到劉長史跟前,指尖在他肩頭輕輕一搭。

經過仙泉改造,他的身體器官又改善許多,已能看清物體內部大概節奏。

透過劉長史的錦緞官袍,他看見一團墨色淤積,在對方臍下三寸腰眼兩邊,形如盤蛇。

雖然雲閑不知道劉長史有什麼疾病,但肯定是腰腎出問題。

旁邊的賈政、賈赦兩兄弟同樣身體也出現暗影淤積,位子在菊部、子孫根。

雲閑的舉動,使劉長史不悅,他微微蹙眉,轉頭陰陽怪氣的問候賈政、赦:

“這就是賈府教的禮數?連王府的狗見到貴客都知道搖尾。”

“閑哥兒,快賠禮。”賈政臉色一垮,正氣十足的擺起長輩的威嚴。

賈赦直接拍桌罵:“孽障,都到這時候了,你還要硬骨頭給誰看啊?是嫌害我不夠,是也不是?”

“你閉嘴!”雲閑斜一眼賈赦,眼神裏寫滿了威脅,賈赦秒懂,喉嚨一滾,氣得手發抖。

該死的孽障,又拿莊子威脅老爺我!

“劉大人近日可覺腰眼發冷?夜半驚醒時股間濕黏?”雲閑聲如碎玉,驚得劉長史手中茶蓋當啷撞在盞沿。

“你懂醫術?”劉長史驚訝道。

雲閑很自信笑道:“略懂,偶爾看看醫書,碰巧還有偏方可以診治。”

賈政正要訓斥荒唐,偶爾看看醫書,就懂問診,那禦醫拿來幹什麼?

賈赦也覺好笑,他這妻侄兒連三字經都懶得翻,會去看乏味枯燥的醫書,雲閑要是看的懂醫書,他賈赦就能考狀元。

雲閑這無知小兒若能無師自通,救死扶傷,那他賈赦就算八十歲也能騎馬上戰場殺敵,輕鬆掙軍功,換王爵當當。

然而那素來倨傲的長史官聽聞後,臉色煞白,官帽下滲出細密冷汗。

“他怎麼知道!?”劉長史眼裏快速閃過驚訝,不由疑惑。

這正是他暗中求訪名醫三年未愈的隱疾。

“胡鬧”賈赦拍的黃花梨案幾震得筆洗傾覆:“闖下大禍,你還有心思跟劉大人開玩笑,真不知死活了。\"

雲閑反手在案幾上,指尖蘸茶如墨:“石結三錢、四陽五錢、朱丁草……\"指鋒忽頓,在眾人屏息中擲筆冷笑:

“罷了,縱是東海龍髓也救不了將死之人。”

當然。

藥方是無中生有瞎編的。

“你!”

“小兒,莫不是拿本官逗樂子。”

劉長史霍然起身,官袍帶翻茶盞。

雲閑冷笑:“劉大人是否每逢朔月便溺血如墨?”突然逼近,指尖在對方小腹三寸處淩空一劃。

“此地一碰,是否如萬蟻啃噬?”

劉長史麵容泛青,突然起身激動道:“你...你從何處看出......”

雲閑眼高於頂,一撇嘴:“滿臉死相,還需看?”

此話一出。

頓時滿堂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