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後我便出了門,今年的夏天格外的熱,午後的路上沒什麼行人,我到了以前的工地附近,打聽了一下看門大爺家的位置,便慢悠悠的往他家走去,大約過了四十分鍾,我停在了一個破舊的院子前邊。
我伸手敲了敲門,裏邊沒有回聲,我輕輕一推,發現門並沒有上鎖,我一邊呼喚,一邊抬腳往裏走去,這時,這是一個不大的小院子,裏邊有三間平房,這時,從側邊小屋裏出來一個小姑娘,看著年紀20出頭的樣子,她看到我先是一愣,隨即警惕的看著我,問我找誰,我立馬表示說是之前工地的工友,聽說大爺病了,所以來看看,她聽完我的話,點了點頭,隨即帶我到了一個窗戶前麵,我順著玻璃窗戶往裏看去,房間裏隻有一個木板拚成的小床,大爺正安靜的躺在那裏,看樣子是睡著了。
小姑娘紮著兩個麻花辮,一雙大眼睛清澈而明亮。隻見她麵帶愁容地向我介紹道:“大哥,我是這老大爺的親孫女呀!打小起就和爺爺相依為命,如今他老人家出了事,自然是由我來悉心照料啦。”說著,她用手輕輕地拭去眼角的淚花。
隨後,小姑娘熱情地邀請我到院子裏那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下乘涼,並搬來了兩把小板凳。我們相對而坐後,她便繼續講述起來:“其實啊,爺爺之前身體一直都挺硬朗的呢。可誰曾想,就在前幾天,他睡了一覺醒來之後,整個人就像變了似的。嘴裏老是念念叨叨些奇怪的話語,還一個勁地說他能夠瞧見新蓋好的那棟樓房裏麵有人影晃動。從那以後,爺爺的精神狀況每況愈下,一天不如一天了……”
聽到這裏,我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憐憫之情,但還是強忍著沒有插話打斷小姑娘的敘述。正當此時,屋子裏忽然傳出了“砰”的一聲響動,嚇得小姑娘猛地站起身來,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我小心翼翼地跟著小姑娘一同走進房間,一眼便瞧見那位老大爺正孤零零地盤腿坐在冰冷的地上。隻見他雙眼直勾勾地凝視著那麵略顯斑駁的牆壁,嘴巴一張一合,仿佛在喃喃自語些什麼,隻是聲音太過微弱模糊,讓人難以聽清具體內容。
見此情景,我急忙和小姑娘快步上前,齊心協力地將老大爺攙扶起身。然而就在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老大爺像是受到某種驚嚇一般,猛然轉過頭來死死地盯著我。刹那間,我發現他那雙原本混濁不堪、毫無生氣的眼眸竟然奇跡般地變得清澈而明亮起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老大爺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用他那枯瘦如柴且布滿青筋的手緊緊握住我的手腕,並激動地喊道:“你來了!你終於來了!你肯定也能看得見,對吧?那個房子裏麵有一個人,你一定也能夠瞧得見,是不是?”
一旁的小姑娘聽到老大爺這番莫名其妙的話語後,不禁麵露憂色,趕忙解釋道:“爺爺,您這又是犯病啦,別亂說呀!”說著,她迅速伸出雙手,輕柔地將老人慢慢地扶向床邊。與此同時,小姑娘滿懷歉意地扭頭看著我,輕聲說道:“真是不好意思啊,讓您見笑了。我爺爺他最近老是這樣胡言亂語的,您千萬別往心裏去。”
盡管小姑娘不停地安撫著老人,可老大爺的目光卻始終沒有從我的身上移開半分。不僅如此,他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還漸漸浮現出一抹詭異至極的笑容,那笑容猶如寒夜裏的冷月,冷冽而陰森,看得我毛骨悚然,隻覺得一股寒意順著脊梁骨不斷往上冒,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更可怕的是,老大爺的口中依舊反反複複地念叨著那句:“你能看到……你一定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