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 如果你死了,我會陪著你(1 / 3)

錢拔光的心裏,別提多委屈了。裏麵的禦醫對那些鄉野的怪郎中原本就沒有什麼好印象的,對這個錢拔光尤為如此。

錢拔光剛進來,就被一個禦醫認了出來,二話不說的將其推到了舒葉的房間。

“這位姑娘就交給你了。”言罷那禦醫也不多言,就匆匆的離開了。

這裏的病人太多,他們這些人研究了很久都沒有什麼起色。

舒葉的情況很特殊,關鍵是這位姑娘是皇上下令要好好照顧的人。

一旦姑娘死了,那皇上就算不明著怪罪,也會嫉恨了他們的。

因此將這燙手的山芋甩出去,那是再好不過的。

錢拔光無奈,說起來這是第三次給這位菩薩王妃看病了。

他們倒也算是有緣。

錢拔光記得舒葉的體內應該是百毒不侵了的,為什麼也會一樣的感染了瘟疫。

瘟疫這個詞還是第一次聽說的,錢拔光先要了解這種病的症狀也醫治的方法才行。

為了給舒葉診治就近觀察,錢拔光幹脆搬到了舒葉的隔壁住。

冬歌依然每天都守在舒葉的床前,病雖然好了,神情卻更加憔悴。這次不是病的,而是累的。

隨後,花無涯也跟了來,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進了隔離區。

隔離區是許近不許出的。

花無涯對這些根本不放在心上。

當他看到舒葉的時候,怒氣上湧,上前拽起了冬歌就是一拳。

“我要你好好照顧她的,你有病不知道麼?居然讓她來照顧你,現在你好了,她卻躺在了那裏,你還算是個男人麼?”花無涯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君子。但對心愛的女人,他是深怕會委屈到對方哪怕一點點的。

冬歌抿著唇,對他的怒斥沒有反駁,這些話或許很難聽,可又何嚐不是冬歌心裏在自責的。

那時候他不該大意的,不該讓舒葉留下的,他以為,舒葉百毒不侵,這瘟疫對她也不會有事的。

可,就是他的大意,讓舒葉麵臨了這樣的危機,眼看著她一天天的憔悴下去,而他卻無能為力。

“你這個混蛋,你不配她對你的關心。為什麼你們這些混蛋,被她那麼用心的在乎和關照,你們卻根本不懂得珍惜,混蛋,簡直是混蛋!”花無涯的拳頭猶如雨點一般落在冬歌的身上,到了最後,那拳手幾乎沒有了力量,軟綿綿的,隻剩下了懊惱和悔恨。

最後花無涯放開冬歌,蹲在地上嗚嗚痛哭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她對你們那麼好,你們都不懂愛護她。居然讓她身臨絕境,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不能讓我代替她生病,代替她去死啊!”

花無涯嗚咽的聲音淒慘而絕望,雙手不停的抱著頭,一下下的打著自己。

似乎是聽到了周圍雜亂的聲音,舒葉喃喃低語起來:“甘澈,甘澈,甘澈……”

那一聲聲的呼喚包含著濃濃的深情,或許對舒葉來說,那內心深處的癡愛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吧!

“甘澈?她要找甘澈?甘澈呢?”花無涯臉上掛著淚抬眸問冬歌。

“不知道,幾天前還見到他的,後來不知道去了哪裏!”冬歌這幾天也在找甘澈,隻是他的心思大多在舒葉的身上,尋找的事,都交給了手下。

“甘澈!這個混蛋。”花無涯的臉色鐵青,他們都曾經在七王爺府上,也都知道甘澈曾經不止一次的要殺了舒葉。

後來就算不殺了,對舒葉也從來沒有好過,甘澈是個很愛麵子的人,在人前對舒葉就沒有過什麼好臉色。

連帶著的,讓花無涯和冬歌這兩個在他身邊坐過楽奴的人,都知道甘澈是不歡喜舒葉的。

這個時候,舒葉生死垂危,隻要對她有些感情的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偏偏,甘澈沒了影子。

花無涯蹲在舒葉的床邊,顫抖著手撫摸著舒葉的臉頰,心裏一陣陣的酸澀難受。

“我知道,我不是個好人,我也知道你不歡喜我,甚至看不起我,可我對的你感情不是因為那今生忘,是發自我內心的,隻是,我發現的太晚,也不懂如何去愛。

葉兒,對不起,怎的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我知道,你想見甘澈。你放心,我現在就去找甘澈,一定會把他給你找回來。如果你當真挺不過去,我會殺了甘澈去給你陪葬的。乖,你要等著我回來。”

花無涯輕柔的低語,那聲音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柔膩,生怕稍微大一點聲音,就會讓舒葉受到驚嚇一般。

花無涯說完起身離開了屋子,身影消失在門外。

冬歌跪坐在舒葉的床邊,一陣陣的苦笑。

他們都自詡愛她,可他們都不如一個花無涯的付出。

和那個浪蕩的妖孽相比,他們真的被比下去了。

再說花無涯,出了隔離區,一路往都城尋找。

當然他是用輕功出來的,根本沒有驚動外麵的那些侍衛。

出了秋城不遠,往都城方向大約走了七八裏,在一個小鎮上,意外的瞧見了路邊被打得遍體鱗傷的甘澈。

說來也巧了,甘澈其實這段時間都沒有離開秋城太遠。

那天甘澈聽隔離區裏的禦醫說,冬歌的情況不太好,已經沒有什麼希望了。

甘澈擔心舒葉會受不了這個打擊,便進入隔離區想要安慰她一番,好歹也要陪在舒葉的身邊。

可惜,他的時間太過巧合,剛巧看見了舒葉給冬歌喂藥。可他並不知道這些,從他的角度看,是舒葉親吻了冬歌。

甘澈心裏一陣的絞痛,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畫麵,離開了秋城。

他原本想要回去都城的。

可是那個冰冷的王府,沒有了舒葉,沒有了叛逆的大計,他還回去幹什麼。

這一刻,甘澈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虛和孤寂,心仿佛都要掏空了一般。就連這個世界都變得暗淡無光。

其實甘澈是個很重感情的人,也正是因為太重感情,才會因為母妃的死而耿耿於懷那麼久,處心積慮的,就要為自己的母妃報仇。

甘澈在距離秋城不遠的城鎮停留下來,也不打算再走了,每天都將自己灌得爛醉,人事不省。

他以為醉了,就不會再去思念,不會因為思念而心痛。

偏偏,每次醉倒人都更加清醒,身邊前後,到處都是舒葉的影子,她的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甚至耳邊都一直縈繞著她的聲音和憤怒的指責聲。

越是這樣甘澈的心越加絞痛。

然後他就隻能喝的更多,一直到將自己徹底灌醉,醉的什麼都不知道了為止。

當花無涯找到甘澈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樣子。

如果不是那天甘澈喝多了,又不給酒錢,被客棧的老板打了出來。花無涯也不會發現這人就是甘澈的。

花無涯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堂堂的七王爺都混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有什麼好指責的。

將甘澈帶回了客棧,命人拎來一桶水,全都潑在了甘澈的身上、臉上。

“啊!”甘澈驚叫一聲,猛的跳了起來。

當他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花無涯的時候,忽然冷笑了起來。

“花無涯,你小子居然還敢出現,是你,都是你害了她的,要不是你三番五次的和她作對,如果不是你把她劫走,我和她也不會有這麼多的誤會,我們之間現在可能連孩子都有了,都是你!”甘澈瘋狂了。

他的心裏一直怨怪著花無涯的,以前尚且還有一絲理智饒了花無涯,隻要不讓自己看到,隻要他不在靠近舒葉,那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可現在,甘澈自己都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當他看到花無涯的那一刻,他所有的憤怒,空虛,怨怪都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那便是花無涯。

嚴格的說,如果當初沒有花無涯派人劫走了舒葉,舒葉和甘澈之間或許真的不會有這麼多的波折。以至於鬧到了這樣一步。

甘澈瘋狂了,也就不存在所謂的理智,更加不可能會聽花無涯的解釋,他的眼裏,心裏,現在隻有一個念頭,要將花無涯殺了。

甘澈的武功和花無涯在伯仲之間。

但花無涯很多招式都偏陰柔,換言之是毒辣至極的功夫。

如果是對別人花無涯就算打不過,也能跑,可現在,他本人便有一種自責的意思。那些毒辣的功夫更加不能用在甘澈的身上。

因為他很清楚,如果甘澈死了,那舒葉會恨自己一輩子。

不能傷了甘澈,就隻能用普通的功夫,盡量和甘澈周旋。

這樣相比較之下,花無涯便處於極度的被動之中。

甘澈則不管不顧,他連自己的性命都不珍惜了,還能在乎什麼。

對花無涯出手更是大開大合,有時候甚至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這樣不到十幾個回合,花無涯便被逼得手忙腳亂。

花無涯急忙喊停。可惜甘澈根本聽不見去。

雙方交手到二十幾個回合的時候,花無涯一個不小心,被甘澈擊中了胸部,整個人猶如離弦之箭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牆壁上。

甘澈的身影也隨後跟上,一把卡住了花無涯的喉嚨狠狠捏了下去。

花無涯臉色大變,這會他才意識到,眼前的這位早已經徹底的瘋狂了。

“放手,放開我!”花無涯的喉嚨被卡住,感覺呼吸變得異常困難。想要反抗卻使不出力氣來。方才花無涯的一掌已經讓他受了很嚴重的內傷,一運氣便感覺胸腹裏痛楚的要命。

“放手,你不去救人,在這裏發什麼瘋?”花無涯艱難的低語,眼裏是憤怒是不服還有一種絕望。

甘澈已經瘋狂了,怎麼可能聽得進去花無涯的話,而且他的救人,根本吐字不清楚,讓甘澈什麼都聽不明白。

甘澈的眼裏,現在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了他。

手下加緊用力,花無涯頓時感覺天旋地轉,呼吸困難。他的腦子已經沒有了思維能力,除了等死,就隻能等死。

正在這個關鍵時刻,遠處跑來一匹快馬,馬上的人遠遠的高喊:“七王爺!”

甘澈理都沒有理那人,手下接著用力。他還不太想讓花無涯一下子就死了,因此手上用力也是一點點的加力,否則這會花無涯的脖子早就斷掉了。

馬上之人迅速跑到了甘澈的麵前,焦急的喊道:“王爺,皇上讓我來找您。說舒姑娘病危了,請您盡快過去,見舒姑娘最後一麵。”

這一句話猶如一聲驚雷,在甘澈的耳邊炸響,他難以置信的轉頭:“你剛才說什麼?”

“舒姑娘病危,皇上請您回去見舒姑娘最後一麵。”那人又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