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之遠換左手給自己紮針,在席逸辰麵前他不容許自己有分毫差錯,一陣見血後,孤傲吩咐,“你可以回去了。[*****$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節******]”
席逸辰搖搖頭,歪在床尾坐下。
寧之遠盡量把這人當空氣,連個眼神都不給,到了中午,樓下終於安靜了些,他迷糊了一會兒,再睜開眼,床尾討厭的人不在了。
這次才是真正的鬆口氣,他在藥力作用下沉沉睡去。
夢裏,光怪陸離,他想抓住什麼,卻怎麼也抓不住。
光束,從他的指縫流走。
潛意識裏,感到身邊有人輕輕的為他換瓶子,他努力睜開眼,看見的,卻還是席逸辰。
席逸辰分明見他原本有話想說的臉瞬間變臉成黑色,推了推眼鏡,查看了一下滴速,自言自語:“夏末是個好姑娘。”
冷清的二層樓內,清楚的聽見一聲冷哼。
寧之遠重新閉上眼,身上很難受,心裏也難受。
席逸辰自顧自的說話:“好姑娘中午做了紅燒豬蹄膀。”
寧之遠轉了個身,拿屁股對著那個呱噪的男人。
他的腦子裏,揮不去的是那一鍋紅彤彤的醬油水,油亮的豬蹄子浸在裏麵,上麵鋪滿了花生香菇和百葉結。
他吃過一回,小樂住院的時候。
現在想想,肚子就咕嚕咕嚕叫起來。
寧之遠拿手摁住胃,失落的不行,夏末那女人,居然想餓死他……
席逸辰猶未盡興,對寧之遠說:“你現在應該也沒什麼胃口吧?晚上回去喝粥好了。”
特麼誰要喝粥啊,我要吃肉啊!寧之遠差點掀被子跟他打起來。
***
掉了一天的點滴,當月亮早早掛上枝頭時,寧之遠總算是把燒退下來了。
老王大夫眯著眼看水銀體溫計,被寧之遠拿過來報數,老大夫點點頭,讓他明天再來鞏固一回。
並且叮囑:“晚上吃點清淡的。”
“……”
老大夫見病人不肯合作,教育道:“你有點水土不服,是不是吃不慣我們鄉下的水?買點豆腐來吃吃就好啦!”
寧之遠點點頭,他從到這裏的那天起就不怎麼適應這裏的水土,硬是忍著幾天,再經過媽媽的突然離開,回來後又再受打擊,他早已支撐不住。
他拖著無力的身體往客棧走,很急切的想要見到把他半路扔下的女人。
還未進門,就聽見小樂在笑,對夏末說天上的月亮像他的眉毛,彎彎的。
夏末一轉頭,就見門口立著兩個男人,被屋簷遮住了臉,一時難以辨認誰是誰。
她喊一聲:“開飯了。”
席逸辰歡喜的去洗手,寧之遠默默躲進自己房間。
晚飯,還是席逸辰給他端進來的——米粥、豆腐。
寧之遠捂著胃,將東西吃下,接到一通電話。
正巧,席逸辰進來端碗碟。
寧之遠對著電話說:“房子的錢你幫我打到卡上,另外的我下次過去拿。”
他說的很輕,同時抬眼看了看小院裏的母子倆。
小樂從他回來,就沒叫過他。
***
寧之遠一直很費心這件事,小家夥生氣了,生氣了就不理他了。
他一晚沒睡好,等到第二天一早,翻出箱子裏帶來的一頂小絨帽,趁夏末出門時給小樂戴在頭上。
小小的孩子脾氣還挺大,小短胳膊費力的扒下漂亮的帽子,扭頭不理寧之遠。
寧之遠哄他:“小樂?小樂你不喜歡嗎?你不是最喜歡藍色的嗎?”
說完,還撓他癢癢。
可一點用都沒有,孩子的小嘴巴緊的像貝殼。
席逸辰不厚道的開了電視要來抱小樂,還對寧之遠說:“哎,你還有點滴呢,快去打針。”
寧之遠在沒搞定小樂之前哪都不去,也不讓席逸辰抱孩子,用眼死死瞪著他。
席逸辰聳聳肩,退開一些。
小樂見叔叔不去看醫生,有些擔心的微微轉了轉頭。
寧之遠看見了,被孩子的善良撫慰了自己那顆被夏末冷落了一天一夜的心。
小樂的聲音非常小,幾乎聽不到的說了句:“打針要乖乖的,不要怕疼。”
“我不怕疼,但是你不跟我玩我就不打針。”寧之遠將臉貼在小樂脖子旁。
小樂可能是憋久了,這下徹底爆發:“反正我再也不跟你玩了!你那麼壞,一直欺負我媽媽!”
院子裏的兩個男人同時傻了眼,席逸辰出門回避一下,讓小樂大膽發揮。
小樂見這裏沒其他人了,膽子更大脾氣更凶,大吼:“你是壞人,你為什麼說話不算數?你上次答應我不凶我媽媽的你怎麼還讓她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