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馬蹄聲劃破了雪夜的寧靜,馬蹄濺得飛雪四散開來,夜色沉沉,看不清那馬背上坐著的人的相貌。在營帳周圍巡邏的士兵立即有一組迎上前去攔住來人,另外有一組立即補上缺口,黑夜裏,一排鋒利的長矛一致對準那馬上的人,此時不知是誰吹響了號角,在寧靜如水的夜裏劃開了一道波痕。
馬背上的人看到這明晃晃的刀鋒,居然也不懼怕,仍舊呆呆坐在馬背上,不動也不說話。等到眾士兵就要上前去時,突然一頭從馬背上栽下來,悶悶落在雪地裏。眾人謹防有詐,舉著長矛慢慢地近了他的身,那人嘴巴微微動了一動,突出兩個字:“匈奴。。。。。。”就再也沒了下文。
“發生什麼事了?”一聽到這個聲音,眾人急忙散開了,給這聲音的主人讓開一條道,每一個人都低著頭,不敢看她。這聲音雖然透著威嚴,但是這威嚴卻掩飾不了來的這個人是一名女子。
“啟稟將軍,方才有一人騎馬闖營,不料剛到這裏就從馬上栽下來了,他身份不明,吾等不敢妄動,還請將軍定奪。”
那女將軍在軍士說話之時就已經走上前兩步,左右替她舉著火把照明,在火光的照耀下,地上躺著的那人穿著天涯朝男子的服飾,臉上髒得讓看不出他的本來麵貌,唯有一雙黛眉,雖然暈了過去仍蹙著。
“將軍,此人在暈過去之前還說了兩個字。。。。。。”
“哪兩個字?”
“匈奴。”
那將軍秀眉一挑,“把這個人抬到我的營帳裏去,本將軍要親自審問他。”
“將軍,此人身份不明,不如先將他關押下去。。。。。。”
“不必多說了,李參將。今晚的事情,就不必告訴皇上了,讓此等小事去分了皇上的心,豈不是我們的罪過。”
一眾將士當即不再多言,兩名士兵當即抬了那躺著地上的人往將軍營帳去了。
副將帳外地守衛居然要比主將帳外的多,但是營帳門口卻沒有站崗的士兵,這也難怪,既是女將出征,又是當朝韶頤公主親征,誰人敢擅自入她的營帳一步,誰人又敢多看她一眼。
公主的營帳之內自然要比冰天雪地裏暖和許多,那人被抬進來,放在地上,不一會兒,全身上下已經濕了個透。抬人進來的兩名士兵剛想退下,韶頤公主卻突然開口道:“你們兩個,替他換下這身衣服。”說完一襲明黃色武裝兜頭蓋來。
“這個。。。。。。”兩名士兵遲疑著不肯動手,誰都知道這身衣服是皇上禦賜給韶頤公主出征穿的,怎麼能穿在一個有可能是奸細的人身上。
“還不動手!”一聲厲喝之後,兩人立即動手脫地上那人的衣服,而韶頤公主早已經背過身去。
一盞茶不到的功夫,兩人已經為他穿好了衣服,又將他抬到公主的榻上。兩人麵上都有猶疑之色,韶頤公主看在眼裏,“你們好像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對吧?”
兩人齊齊跪倒在地,“請公主恕罪。如今大敵當前,此等破命不祥又在我方現身,吾等以為,宜立斬此人。”
“他怎麼就破命不祥了?”
“呃,這個。。。。。。”那兩名士兵互相對望了一眼,似乎是覺得此事實在不好啟齒,其中一人伸出手指,在地上寫了幾個字,隻見那公主瞬息之間臉色大變,一雙明眸裏最後竟然泛起層層殺意。
這兩名士兵嚇得大氣也不敢出,隻顧伏在地上請罪。公主前後踱了幾步,忽然一把抽出腰間佩劍,劍虹一閃,請罪之聲戛然而止。
那公主眉頭也不皺一下,走到櫃子邊拿出一個小瓶子,將瓶子裏的白色粉末均勻撒在地上躺的這兩名士兵身上,又轉身過去放了瓶子,等到她再回來的時候,地上已經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