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金小藍提到這個,即墨青蓮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種悲哀,石軒不是神裔,那石軒到底算什麼東西?
以玉榭的性子,以蒼梧之城那位先生的雷厲風行,如今,玉榭既然回來了,就再也容不得石軒的存在,難怪納蘭長風那麼擔憂。
是的,一旦玉榭回來,毒門他這個君主,事實上就是一個孤家寡人,帶著石軒,將會一無所有……
毒門的人,沒人懼怕納蘭長風,他們害怕的,隻是蒼梧之城的那位先生,也許,石軒的存在,是那位先生默許的,否則,等著玉榭回來,這個神裔之名,就不複存在。這世上沒有死人複活的先例,所以,他需要一個人冒名頂替。
但是,即墨青蓮和他廝混了一段日子,自然也知道,石軒是不凡的,一個能夠保持自己容顏不老的人,就絕對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這麼簡單。
不過,如果他不是醫藥毒三門的神裔,很多事情就變得非常的簡單。
想到這裏,即墨青蓮的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想著那個憊懶的家夥,躺在沙發上剝著開心果的樣子,想著他任由自己隨便捏著揉著欺負的模樣……
“你會唱喜羊羊嘛?”即墨青蓮抬頭,看著玉榭問道。
玉榭愣然,喜羊羊……那是什麼東西?
“你知道哆啦a夢嘛?你看過起司貓嘛?”即墨青蓮看著玉榭,笑著問道,“你會任由我欺負嗎?”
看著玉榭愣然的模樣,即墨青蓮笑笑:“你都不會,你也不懂,所以……我也不喜歡你。”說著,她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就算這人長得和石軒一模一樣,就算這人富有蒼梧,他是玉榭,不是石軒,石軒雖然帶著邪氣妖氣,但是,卻還像個凡塵之人,而他,高高在上,就算在最邋遢頹廢的時候,他依然宛如謫仙,神聖不可侵犯。
所以,牛大傻不喜歡他,她突然明白,為什麼牛大傻想要打他,他隻是想要打掉他身上的那股氣息——那股高傲的、高貴的氣息。
但是,就在即墨青蓮轉身的瞬間,院子裏麵,地上麵鋪著潔淨的白色石板,石板的盡頭,一個乞丐緩步走來。
是的,那就是一個乞丐,滿身的衣服破爛不堪,這不同於玉榭在神木居,當時的玉榭雖然邋遢,但絕對不會像他這樣。
周圍的湖光水色,在夕陽之下,金光閃爍,一片的旖旎嫵媚,奢華之極,可這樣的地方,居然出現了一個乞丐。
亂糟糟的頭發,髒而且臭的衣服,破敗不堪,腳上穿著一雙破鞋,鞋子上沾滿了泥土,甚至,那鞋子連著原本的顏色,都已經不可以辨認,這人的背上,還背著一個大大的背包,背包也和是殘破了,上麵縫了好些的補丁。
“青蓮,這人是……”戚雁舞事實上很想知道,這人怎麼會進入蒼梧之城的內城?如果是偷偷摸進來的,這蒼梧之城的保安,也未免太過鬆懈了。
“叔叔——”就在那人經過即墨青蓮身邊的時候,即墨青蓮低聲叫道。
“叔叔……”戚雁舞和天蟾子,包括牛大傻,都是張口結舌——這人,竟然是即墨青蓮那位神秘之極的叔叔?
“青蓮……”那個邋遢肮髒的乞丐,站住腳步,目光落在即墨青蓮身上,似乎有些遲疑,半晌才道,“十年不見,青蓮長成大姑娘了?”
“叔叔,你怎麼這個樣子?”即墨青蓮走上去,想要和他說話。
那乞丐模樣的人卻退後了一步,搖頭道:“青蓮,叔叔身上的衣服是從死人身上剝下來的,臭死了,等我見過吾主,在和你敘舊。”
牛大傻小心的扶著即墨青蓮,看著那人,而那人卻向著玉榭走去,即墨青蓮自然也不走了,站住腳步,看著那人和玉榭。
在距離玉榭三步之遙的地方,那人站住腳步,看著玉榭,而玉榭也在看著他,眾人都能夠看得出來在,這兩人,在相互打量,相互看視。
大約有三十秒左右,那乞丐模樣的人,屈膝跪下,對著玉榭行了一個大禮:“西門見過主人!”
“先生……”金小藍的聲音,都有些哽咽。
玉榭卻是沒有說話,隻是先前走了幾步,靠近西門,目光有些玩味的審視他,就這般居高臨下。
西門的目光,落在玉榭的手上,長長的襯衣衣袖也沒有能夠遮擋住,一道淡淡的紅色傷痕,綿延而上。
“這是——”西門一把抓過玉榭的手腕,然後,卷起他的衣袖看去。
戚雁舞心中知道要糟糕,玉榭那一身的傷,都是牛大傻的傑作,而這人——這個蒼梧之城的先生,竟然是即墨青蓮的叔叔,這次,玩笑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