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將軍,我們軍營的布陣圖不見了。”
“你說什麼?守衛士兵是幹什麼的?他們……”
“沒有人發現陌生人來到軍營。”
“不行,這件事需要盡快報告陛下!”
“安將軍,這是您的失職,如果報告陛下恐怕會……”
“這……”
“安將軍還是應該聽從您副將的話,不要到陛下那裏去。”意外的聲音從帳外傳來,安柊戒備的抬起頭。
“洛忘,你怎麼會來這裏?”
“奉拓殿下之意,告知您,何兼已經將布陣圖被盜的事告訴了陛下,陛下勃然大怒,何兼很快就會帶著聖旨來致您的罪了。”
“陛下英明,怎麼會相信何兼的讒言?”
“因為三日前,安將軍在戰場上讓拓殿下受傷了。”很輕的口吻,卻讓安柊的臉霎時慘白。他一直在擔心那天發生的事有沒有影響到陛下對他的看法,誰都知道肖若寒對雷拓的寵愛,即使雷拓三番四次對天拓造成威脅,即使他帶走了從東安召回的上萬軍隊,即使為了他肖若寒與滿朝的怨言置若罔聞。
“通敵賣國是何等大罪,安將軍即使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手下和親信著想。”
“你的意思是陛下會……株我九族?”
“拓殿下已經將您的家人提前安置在聖雪國中了,貴公子和夫人都很安好,隻不過將軍親信的命都掌握在將軍手中。”
“……”
“他果然聰明絕頂!”許久之後,安柊默默感歎。也已猜到這一切都是雷拓事先布置好的圈套。
肖若寒對雷拓是何等寵愛,在受傷之事後,肖若寒必然對安柊信任大失,在這個時候發生任何一件事,隻要雷拓一句話,安柊的性命就會難保。而偏偏雷拓什麼都不會說,利用天拓內部的私鬥,何兼其實隻是被雷拓利用的一個工具,一個事情的催化劑,然而卻似乎整件事的發起者。
安柊可以為國獻身,但他的家人已經在聖雪,一切都是惘然,如他真的堅持以死明誌,也隻會連累他的親信士兵,使他變成害死手下,保住家人的小人。
“他果然聰明絕頂,有他在,天拓必亡啊!”安柊哀歎的閉上眼,有著不甘,也有著無可奈何。
帳外,聖雪進攻的號角同時吹起,遲勒的士兵開始進攻了。
大軍前,肖若寒沒有派兵迎敵,卻走進了雷拓的軍帳。
“陛下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纖細的手指撥弄著翠綠色的茶葉,雷拓將一壺剛剛煮好的茶推到肖若寒麵前。“還是陛下遊刃有餘?”
“你以為拿了布陣圖,他們就能打敗朕?”
“陛下何意,拓不明白。”雷拓故作矯情的挑眉。
“不明白?拓,事到如今,還有繼續隱瞞的必要嗎?”
雷拓笑笑,“陛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在你說金屋藏嬌的時候。”失去意識的傀儡,怎麼會說出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話。
“原來如此。”雷拓了悟的點點頭,“可你在那之後,還是讓我盜走了布陣圖。”雷拓有些淒苦的牽牽唇,這種將計就計的把戲雷拓再熟悉不過,
“朕隻是讓你明白,你逃不過朕的掌心。”
“那麼,我相信從我盜走那張圖的時候,你就製定了新的應戰計劃。正是所謂的將計就計。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坐下來喝一杯,看看是你會贏,還是我會贏。”雷拓淡淡的出口,繼續著沏茶的動作。“我們鬥得太久了,這是最後一次好嗎?無論誰輸誰贏,我們都願賭服輸。”
“願賭服輸?”肖若寒冷冷的牽起唇,“你和天下我勢在必得。”
“勢在必得嗎?”雷拓笑笑,“水滿易溢。有時不僅會燙傷自己,還會燙傷別人。何必?坐在用鮮血洗刷的龍椅上就是你想要的嗎?有時候,即使得到了,也要有機會享受才行。”
“每一個鼎盛的時代都是在戰爭中取得的,我會還他們一個和平的天下,我會給他們的後代安寧。”
“會嗎?即使沒有戰爭也會有貴族之間的明爭暗鬥,權貴們的奢華腐朽。然後再次分裂,再次統一,再有無數的人死去……值嗎?”雷拓轉身看著帳外,無數的士兵廝殺在一起,塵土飛揚,鮮血在刀劍上飛濺,戰爭隻是權貴謀求欲望的借口。
“報,我軍將士已經將聖雪軍隊擊退。”
“哼,”肖若寒笑看著對麵的雷拓,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偷布陣圖嗎?”雷拓看著肖若寒信心十足的樣子淡淡出口。“我並不是想得到你的軍隊布置,圖是死的,人是活的,作戰方式會隨著形勢的變化改變,這是每一個行軍打仗的人都該明白的道理,不是嗎?”
“你想說什麼?”
“偷圖隻是一個幌子,我要的不是圖,而是一個人。”安柊,看到雷拓的口型,肖若寒恍然大悟,進而想起三天前雷拓受傷也隻是一場苦心安排的戲碼,剛欲起身,稟告的士兵已經衝進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