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到範家堡(1 / 3)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熏味,我側過身子,把臉埋在柔軟潤滑的枕頭中,深吸了口陌生的香氣,枕頭散發著讓人更容易入睡的清淡熏香。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一陣輕巧的腳步聲逐漸向我靠近,接著是某物被擱下的聲音。少女的馨香的脂粉味撲麵而來,我的身體被一雙手扳正過來,臉朝上的躺著,然後我聽到一陣衣服被解開的奚率聲音。

等等?衣服被解開?

我眼睛還沒睜開,右手卻下意識地閃電出手,抓住了在我身上擅動的手。

“啊!好痛!”

一道女聲的痛呼響起,聲音有點熟悉。

“誰?”

聽出聲音裏沒有惡意,我依舊沒有睜開眼睛,但放鬆了手勁,仍然牢牢抓住對方的手。

“蕭公子,請醒醒。我是春雨啊。”

我側耳傾聽了一下,的確是之前在破廟中所遇到的春雨的聲音。

“春雨?”

“對。奴婢是多總管派來服飾蕭公子的。奴婢剛才正準備替公子你更衣。就被你……”擒住了手。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放開了手。

“你先出去吧。衣服擱下就行了。”

“可是……”春雨的聲音猶豫地響起。

我可以感受到她徘徊在我臉上的好奇與驚懼的目光。可以理解,往往每次我昏迷過去之後發生的事情我完全不記得,唯一記得的是自己的安然無恙和醒來後人們望向我的驚懼的目光。在活命與人們的驚恐之間,我沒有選擇,隻能強逼自己習慣。

“我說,出去。”

沒有特別嚴厲的語氣,我隻是用淡淡的語氣強調著。

不知是因為由於心中對我的恐懼,還是被我說服了,春雨低聲應到:“是。”一陣輕巧的腳步緩緩遠去,然後是吱呀的關門聲。

我睜開眼睛,沒有費心思打量四周高貴雅致的擺設,眼光尋著了某物後,我起身,赤腳走向房裏梳洗的地方,那裏放著一塊臉盆大的雕飾得很美麗的銅鏡。

這些對我來說都不重要。

如無意外的,我在鏡中看見了一雙赤紅如血的邪眸。

而那雙眸子的主人,是我。

蒼白的臉,妖紅的眸子,豔紅的嘴唇。在紅眸的妝點下,我整張臉顯得妖美異常,乍看之下還以為是哪方妖怪。

之所以急著把春雨使開,就是不願意她被自己這副妖異的模樣說嚇倒。畢竟之前已經出現過太多的先例。

在我昏迷過去一段時間醒來後,眼睛會變成詭異的血紅色,讓我看起來完全不像常人。

從旁人口中,我知道:現在的我,隻是自己的一部分而已。在我昏迷期間,存在著另一個“我”。那個我有著十分驚人的法力,甚至在妖怪中遊刃有餘,使我每次都能在妖怪手中活命過來。

手執白虹長劍,衣袂飄飄,身形瀟灑,風度翩然。這些都是旁人的的說法。

至於,昏迷期間的我眼睛是否為血紅色。旁人沒說,我也沒問。在接收了太多驚恐的尖叫和目光後,我隻知道盡量回避醒後與別人待在一起。

看了一眼,仍然沾滿鮮血的衣衫依舊緊貼著我的身體,我的臉更蒼白了幾分,別開眼,用手拉出貼在我胸前的驅魔玉。

碧綠的顏色泛著幽冷的光芒,慈祥的如來佛依舊綻著無悲無喜的微笑。我閉上眼睛,把被我的體溫煨得溫暖的碧玉貼上我冰冷的臉龐,視若珍寶地磨挲著冰冷的肌膚。

碧玉緩緩散發出溫暖的熱度,一刻過後,我睜開眼睛望向鏡中的自己。血紅的顏色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幽黑不見底的墨黑眸子。

換好衣服後,我推開朝西的窗戶,一陣清爽的風迎麵撲來,我眨了眨眼,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色。

原來範家堡是依山而建,環山而立,東南西北四方皆有不同的景致。我的廂房剛好座東朝西,可以觀賞到美麗的落日景色。山腳下一條映著落日,發著粼粼金光的河川繞山而流,蜿蜒地不知名的遠方流去。

不知不覺間,傍晚已到,夕陽的霞光照耀在半山的雲端,別有一番脫離凡塵的仙境意味。

我笑歎,看來範堡主是個懂得享受的人哪……

說起這個範堡主範偉竣,江湖上關於他的流言滿天飛。他年紀輕輕就創建了如今遍布全國的範氏商號,而且武功高深莫測,江湖上少有人能匹敵。憑借高明的經商手段和高深的武功,範家堡於短短數年來稱霸江南。

可是,如此一個在江湖上名聲顯赫的大人物,他的婚事卻顯得十分低調。一年前,範堡主成婚的消息如雷般在江湖聲炸起一陣巨浪,令許多名門淑女掉淚惋惜,可是能夠受邀參與範堡主的婚宴的人卻又少之又少。眾人隻知道範堡主的夫人來自北方京城的某商人的千金。

能夠得到堂堂範大堡主的青睞,該女子肯定是人間絕色,而且才貌兼備。可是,關於範夫人的消息卻十分少,無論眾人怎麼打探,都無法揭開這位範夫人的神秘麵紗。隻知道她自從嫁如範家堡後幾乎足不出戶,從未在公眾場合中露過臉。

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鬢,我站在霞光中久久不動,就連春雨什麼時候推門而入都不自知。

不過,沒多久我就發覺了她的存在。我想隻有傻子才會忽視這麼直刺刺的視線吧。

“有事嗎?”

我轉頭,碰上春雨好奇的探索目光。聲音中已沒有了剛才的淩厲,畢竟我也不想太嚇著她了。

“多總管吩咐春雨帶蕭公子前往春華池沐浴淨身,堡主今晚會在大堂設宴招待蕭公子。請蕭公子隨奴婢來。”春雨垂首,一派溫馴的丫鬟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