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朱嬤嬤驚恐的看著郭氏,蘊君則安安靜靜的跪著。
佛珠轉動的聲音,清脆悠揚,聽在朱嬤嬤的耳朵裏,卻不亞於奪命索繩響動的聲音,朱嬤嬤早已嚇的全身是汗,豆大的汗珠滴了下來,一滴一滴的落在光鑒可人的地板上,蘊君依舊是如此的安靜,恍若這樣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過似的。
“你說?”郭氏收起佛珠,看了一眼蘊君,蘊君恭順的應道,“是,老夫人,昨兒夜裏,後半夜的時候,二小姐身邊的貼身丫環碧月到新綠苑,說是奉二小姐之命,給少爺送一些東西,之前郡主的身邊的薛嬤嬤已經交待過,少爺心情不好,不許奴婢們去打擾少爺!朱嬤嬤原也是不肯的,後來,碧月塞了一隻銀錠子給朱嬤嬤,朱嬤嬤就允了……”蘊君口齒伶俐,條理清晰,郭氏很是滿意,便轉過臉,冷冷的看著朱嬤嬤,“她說的可是事實?”
朱嬤嬤拚命的磕頭,額頭已經滲出血絲來,“蘊君說的是事實。”
“下去吧!朱嬤嬤為奴不為主,亂棍打死,與朱嬤嬤沾親帶故的,一並趕出燕府。”郭氏冷冷的下達命令,這是她當家以來的頭一次懲罰下人,若是不能豎立威信,又如何能駕馭其他的下人,朱嬤嬤此人的為人,她以前也略聽說過一些,如今犯在自己的手裏,是怎麼也不可能留下的,這等賤奴留下,終是禍害!
蘊君這時才後怕起來,小臉嚇的慘白,倔強的不肯說一句話,隻等郭氏的發落,郭氏看了一眼蘊君,和顏悅色道,“你家少爺身邊缺個得力的人兒,你就在他身邊伺候吧!”
郭氏一句話,弄得蘊君一頭霧水,明明犯了事,為何到了她這裏,卻不成了獎賞?她原先不過是三等的粗使丫頭,若是能在少爺跟前伺候,就是一等丫頭,別說月銀多了,連跟著待遇也比以前好的多,蘊君聽著門外的慘叫聲,咬了咬唇,“夫人,蘊君沒有照顧好少爺,請夫人責罰!”
郭氏猶豫了一下,終是說道,“我並非不罰你,你家少爺如今的情形你也知道,我看你是個明白人,才讓你跟著少爺,從今天開始,你隻能聽你家少爺的,包括我的話,你亦可不聽。”在這一點上,郭氏疼愛燕牧之是發自內心的,今天這事之後,她是絕決不能再讓今天的事情,再發生一次,絕對不能,她的牧之,還有大好的前途,可不能毀了……
蘊君規規距距的磕了一個頭。
郭氏道,“你且去看看你家少爺吧!”一想到今天燕牧之那樣子,還有那個小賤蹄子的模樣,郭氏就恨的咬牙切齒,那個家裏,沒有一些齷齪事,以前,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算是得過且過了,隻要表麵上大家和和美美,私下怎麼鬥,她倒也無所謂,今天都差點鬧出人命了,她可不能這麼放任不管了。
“巧官,去把碧月那丫頭給收拾了……”殺雞儆猴,總希望有些人能收斂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