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異變忽起(1 / 1)

汐妍又羞又惱,矯情的想再矜持幾句,但見皇玄凜眸色愈來愈冷,大有她再不配合就翻臉的意味。

論察言觀色汐妍敢說第二,這世間沒人敢稱第一,所以她立刻做了最正確不過的決定——張開嘴,任君采拮,美人的冷眼太可怕了,輕輕一瞥就足以把她的骨氣盡數剿滅。

“骨氣”在很多時候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奢侈品,常敵不過悲催的現實,就比如現在,還掛在著呢,形勢比人強,非常時刻還是識趣些,伏低做小順著他大爺比較明智。

不就是貞潔嗎?隻要你負責養我,給你,通通都給你!

老娘行走江湖的十六字真言就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願賭服輸,自負盈虧”,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有求於人,讓人占點便宜很應該。

汐妍做好被皇玄凜的精氣撐死的覺悟,皇玄凜又慢慢將唇湊上去,汐妍嬌羞地閉上眼……剛認識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玩親親,忒不矜持了。

就在此時,異變忽起!

“妍妍小心!”雲婭突然驚叫一聲,無意瞧見的一幕幾乎嚇得她魂飛魄散。

一名黑衣女子不知從哪兒躥出來,一柄銀色長槍自她手中向汐妍和皇玄凜所處的位置飛擲而去!

“昭陽你做什麼?!”看清來人,璟羲也嚇出了一身冷汗,想出手阻止,又因抱著雲婭放不開手腳,就遲疑了那麼一瞬,長槍在半空中化作一道銀光,挾著短促的尖嘯聲,直擊皇玄凜背心命門。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一張青銅麵具突然將那挾著著雷霆之勢的長槍擊飛,麵具的主人卻單手抱著一枚蛋徐徐落地。

昭陽披頭散發,眼睛紅得滴血,形似瘋癲地仰天長嘯一聲,又拔下發間的玉簪飛身向皇玄凜撲去。

皇玄凜歎息一聲,赫連絕還是把這瘋丫頭帶來了,這不存心給他找事做麼?

昭陽被太後的蠱毒折磨了十餘年,時常瘋癲發狂,赫連絕心疼愛妻,非但不忍心阻止,還百般遷就。

昭陽的兒子出生便夭折,故而得知皇玄凜一行來了神祈山,死活要赫連絕陪她同往,赫連絕無奈,隻得帶著她在皇玄凜後麵不遠不近的跟著。

昭陽原本隻是想摘一個神木蛋,可尾隨皇玄凜一行進入神祈之門後,她體內的蠱毒發作,狂性大發,將不忍對她出手的赫連絕刺成重傷丟至路邊,一路追來,見到皇玄凜不由分說便痛下殺手。

眼見昭陽撲至身前,也不見皇玄凜動作,汐妍已被他憑空送到璿夙手裏,他知道瘋癲的昭陽想要什麼——他的命和神木蛋。

轉瞬,昭陽隻覺腰間驟緊,一隻有力的手臂將她環住向前一帶,不由自主便撞入皇玄凜懷中,那蓄滿殺氣的玉簪在離皇玄凜咽喉半寸之處生生停住,再難前進分毫。

幹淨修長的手指,輕輕抵在玉簪之側,昭陽猝然抬頭,目露猙獰,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還我孩子!還我母妃!”

皇玄凜也不惱,除了麵具的遮擋,隻見他飛揚入鬢的眉,薄而含笑的唇,微挑的唇角依然弧度優雅,“這支玉簪是你及笄那年,皇兄送你的禮物,似乎不該用來殺人。”

昭陽狠狠一掙,卻半分動彈不得,赤紅的雙目殺意暴漲:“還我孩子!還我母妃!把他們還給我!”

“這麼濃烈的殺氣,你若要行刺,便不該用這樣的目光看我,倘若再隱忍些,說不定我便沒了防備。”皇玄凜漫不經心地取過她手中的玉簪,重新替她綰在發間,有些傷感地看著她,歎道:“昭陽,你還在為你母妃的死記恨皇兄?你不信皇兄?”

他唇邊溫和的淺笑卻勾起昭陽眼底淬毒的光,“殺我母妃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是我。”皇玄凜眉梢輕微一挑,“為你的母妃,你該謝我,若不是我使人換了酒中的毒,她不會去得毫無痛苦。”

“害死我母妃不夠,難道還嫌沒能折磨她?我倒還要為此叩謝皇兄聖恩了?”昭陽在蠱毒的控製下,兒時母親慘死的一幕好似就在眼前,故而將皇玄凜恨到極處。

璟羲上前想製住昭陽,把當年的真相告訴她,皇玄凜卻抬手一揮,讓他退下。

見昭陽滿臉戾氣,皇玄凜眼底一片幽深,喜怒難辨,“不錯,你真得要謝我,否則以太後那時的手段,賢妃會生不如死。”

太後南宮萩狄,十八歲嫁於先帝為後,早年還算安分,可五年後,正值壯年的先帝卻突生惡疾,國相南宮轅把持朝政,南宮萩狄便肆無忌憚,連續廢逐殺戮先帝後妃五十餘人,更以先帝重病為由垂簾聽政,先帝自此臥榻不起,與廢黜無異。

南宮萩狄因忌恨赫連一族的雪貴妃為先帝所愛,竟下令滅其全族,赫連一脈慘遭殺戮,隻有求學在外的赫連絕逃過一劫。

先帝駕崩之後,雪貴妃被送入皇陵活活殉葬,昭陽與璟羲的生母賢妃亦被毒殺。

那時皇玄凜隻有五歲。

五歲的孩子再聰慧,麵對這場殺戮又能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