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夏冷應何 相似為誰(1 / 3)

宓伊微散步護城河,誤走相親長廊,幾分相似被參考,一張名片被贈予,‘為來生減負’的片斷結束,又因一掌之力成為董修禪尋找的方向,久尋的錯過的終在黎束歸的婚禮上各有所獲。

……

河水,陽光,樹影,蜻蜓……夏日清晨的公園,健身器材廣場東有高大的樹木掩映成林,被爺爺奶奶們占據扶扇搖臂提劍中,樹下一木椅倚坐一少年,十四五歲的模樣,一隻腳下運著球,雙手捧著手機低頭審視平行於清晨的大地。

似乎感覺到有眼神關注自己,少年抬頭看一身白色太極練功服綰著黃色釵的阿姨,眼睛裏流露出微笑,她輕握的雙手抬至他眼前拉開一段距離,少年明白地抬頭拉頸坐直了,繼續看手機。

她叫宓伊微,媽咪類產品連鎖公司SZ市場的管理員,市場經理‘走動’的時候,她是辦公室的最高管理者,手下就十來位媽咪,一半是因為懷寶寶是買了公司產品後想著法地進了公司,一晃三年過去了。

同事的孩子漸長,宓伊微依然一個人,此時走過法治大廣場,回頭看垂直於清晨大地的少年,宓伊微左右一眼的疑問:平時廣場上跌跌撞撞的小小朋友怎麼一個沒有!

前麵小廣場上音樂響起,半邊陰涼的地方又被早到的同道中人占領了。當然,宓伊微隻在這個位置‘占地為王’一次,終是幾位同道中人以自己人少為由,不如加入他們的隊伍不成而成功占據這個位置。

宓伊微每次微笑從此過,走向廣場那一邊的那一大片廣場,新移植來的高大樹木依然排成行,就是擋不住陽光疏漏,好在到這裏會看到汀洲落鷗鷺,喜鵲築窩在枝頭。

樹下斜坡是一片廣場,晨練的時間這高度足夠應付夏天的陽光漫延。宓伊微隻是走著簡單的太極步,她的眼神中同樣空洞得沒有源沒有尾,就在昨天,她掛斷了父母的電話,來了個‘隔離’。

父親從祖父那裏遺傳了些手工活,機器的加入總不能過街巷,有些小家具的修修補補依然是父親堅持一輩子的老本行,木匠。在那個三岔路口的一隻太陽傘下,一輛電動的小三輪車是父親來去的交通工具,相對於以往的人力三輪車,父親覺得這已經是破費了,宓伊微覺得是父親不擅於接受新事物,其實電動車再難操控,掛最小檔‘散步’款。

正是父親這樣細小入微的修補人生,不知何時開啟了驕傲的模式,不是說哪個姑奶奶後人在哪兒月薪過萬不夠花,要不就是哪個世伯家的女兒在哪兒開了兩家工廠,又或是哪個世叔長得不如他人家現在竟然有兩套房……相對於羨慕程序的父親,宓伊微的母親可以用極品來評價。

有一次電話中母親對宓伊微說:你表姐說,她家隔壁有個男的,是名醫生,他媽媽剛過世,家裏還有個父親,有車有房;父親還是退休教師,拿著退休工資還被請去講課……宓伊微聽了咽了母親一句:您之前不是一直說,找個老公要父母雙全!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電話裏母親自己有了答案:原來那醫生外麵有人……宓伊微總結了母親一句:您的眼光看人什麼時候準過!

母親以‘說服’宓伊微為己任,又介紹了一樁:隔壁的鎮政府搬走了,現在成了集市,有個男的租了兩間門麵做電腦生意,比你小兩歲……宓伊微甩了句:您喜歡就去認他做兒子!

麵對母親的一次次選擇,宓伊微總要說上句:

您一直用眼光去挑別人,您有沒有回頭看看你,看看你女兒有什麼條件;

給你介紹男朋友,要看我做什麼;

您以為還是您的那個時代,下一代不要遺傳您的基因,至少向上看三代,品德……

你要是有本事……

所以我叫您少說話,行善積德有難度,積口德總能聽得懂吧!

可惜,宓伊微的母親就是連積口德都未必聽得懂的人,看到別人家兒女過得好就回來抱怨自己的女兒沒什麼本事。她還不知道現在覺得女兒這不好那不好的表現正是她自己的缺點,隻是她自己看不到。

宓伊微原本也用‘母親沒有文化’來理解,可是沒文化不是借口,而讀過三年書的父親放棄了‘引導’母親的信心,宓伊微的方法隻有一個:

每個星期打電話給你們是報平安問候爸媽,你們要是再廢話,說一句我一個月不打電話;

哎呀,鄰裏難免會說到,自然是關心了;

我的人生路是自己走出來的,不是父母安排出來也不是別人說出來的;

要不是熟悉,鄰裏的誰關心你;

鄰裏熟悉的是你們,不是我;

你不是我們女兒嘛;

到底是你們需要被關心還是拿我的人生來說詞,我不是告訴你們別人問什麼就說‘不知道’,有這麼難嗎;

難怪你媽說你,有本事你走出一條路啊,到現在一個人……

我不偷不搶不坑蒙拐騙一個人怎麼了;

再說不還是一個人嘛;

為什麼別人多說了你們一句,你們就得把這些話撒在我身上,我活得好好的,我聽了你們的話不高興了,我找誰撒氣去;

早成家了,就不會有氣受了;

您的人生是這樣,老媽的人生是這樣,那我從小到頭聽到你們生氣吵架為什麼;

誰家不吵架,打架得還多了;

誰家這樣您喜歡,您請;我不是你們嘴裏的吐沫;

為人父母,我們不也……

多說一句一個月不接你們電話,這算一句,一個月後見!

就在入夏的一個月裏,明明不是自己犯桃花,父母挑的‘桃花訊’不時傳來。宓伊微沒想到父親的人生被母親洗腦了,掛斷電話的世界整個清靜了,慶幸自己,清淨的還有一顆心。宓伊微想不明白,天下這麼多父母總希望兒女能成人上人,一次是鼓勵,兩是教唆,三次是縱容,冷處理不失為一種方法。看到蜻蜓飛過,她感歎蜻蜓振羽的美麗,有誰記得它離開水麵的多次蛻皮,而這樣美麗的飛行隻有1-8個月的時間然後結束生命。

自從跟隨廣場上的阿姨們學了一路太極,再想到辦公室裏平時空得噪音發啞的會議室,宓伊微每天晨練的節奏持續到現在,晴朗的清晨宓伊微此時對著空氣下單:

時間雕琢的是一個我,不是父母眼中的兒女如何,也不是別人說的該怎麼樣!

晨練回來時,宓伊微見那少年一個人帶球在大廣場上自由地跑著,微笑的臉有如朝陽,自然得一塵不染,少年腳下一出,球竟然跑了過來,宓伊微順道踢回一球,為今天的晨練劃了個句號。

離開公園大門,清晨推開的高樓與紛擾的十字路口再次襲來,此時也是小朋友陸續上學時。公園外最近的站台有家幼兒園,宓伊微每天都會在園前緩步走,隻為多看一個孩子天真的笑臉。此時過園前,一父親電動車截著一對兒女,交待女兒要照顧好弟弟,對麵托班的女老師搖扇微笑過來,在另一邊拉起小男孩的手,那小男孩看得出努力地想掙脫,終是沒成功。

女老師比小男孩要高出幾個頭,伸手牽起他那隻小手拽得胳膊直線超過90度,而她那隻搖扇的手,扇風的方向隻到自己的胸前。宓伊微曾注意觀察過這邊並排的三家托班、幼教、暑期輔導班,心中疑問有了歸屬感:

原來小小寶貝們都被送進了托班,大一些的寶貝們都上了輔導班,而公園裏那個單獨運球的少年,想來是中考剛結束,現在是暑假顯然一個人在消暑。

宓伊微不明白工作環境裏的媽媽們為何張嘴閉嘴孩子經,明明是暑假,何時變了樣,最能聽進去的答案是它:

班上人人都去,自家孩子總不能落下!

陳啟語,三十三歲,媽媽隊的代表人物之一,有個八歲的女兒,她的話題就是培養女兒成為人上人。為了能讓媽媽嘴消停,宓伊微特意建了個媽媽群收藏這些位媽媽經,而媽媽隊的另一位代表人物叫崔華榮,她是六歲男孩的媽,雖然比陳啟語大兩歲,對兒子的培養顯然放慢了很多,她的話題純屬扯後腿式:我希望兒子長大後關於兒時的記憶不隻是補課再補課!

暑假中的寶寶媽們堅持做到準時刷門禁,顯然都比假前要疲憊幾分,今天是周四,因為宓伊微早上的小話題引起媽媽隊兩大陣營的再次討論,時間剛過10點,辦公室的工作就象外麵的陽光,看她們聊得‘熱火朝天’,陳啟語雖然‘心高’對於崔華榮還是幾分羨慕:

你家孩子會安排自己的時間,我們家的雖然大幾歲,在家整個一隻老鼠,我上班時什麼狀態,下班回去還窩在那兒,最多從沙發到地麵;

就事論事,我個人覺得是你們做父母平時的影響;

我們各自工作有分析有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