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依微認真地在眾多照片裏挑選幾張自己喜歡的,歡喜之情溢然臉上,喜氣的紅色跳出門外,聽到丁咖菲在說話:
荷敏姐,這一周都沒怎麼見到你;
小咖啡,今天你跟;
是啊,新娘子你也見過;
是嗎;
她在裏麵……
推門進來,李荷敏看到新娘時本是恭喜的臉色,低眼一看照片上兩人的笑臉換來她不屑的語氣:
是你!一個月跑去看三次婚妙,訂婚穿這麼土的紅!
丁:荷敏姐,這是我第一次跟新娘裝,董先生董夫人;
董:小荷,好久不見;
取來相框的董修禪看到門打開,進門一聲‘好久不見’冷了現場。李荷敏熟悉的眼神看向坐在那兒繼續挑照片的宓依微,眼神中全是‘你知道什麼’的驕傲正式發泄:
董先生,我們……
宓:他有多少任與我無關,難不成我要找當年替他接生的護士,出院前每天給他洗澡的護工,一一責問她們的‘非禮’;
李:憑什麼是你;
宓:結婚是兩個人自願的事,沒必要捆綁道德,要多想想責任,對自己的對愛人的對家人的……謝謝你的到來;
李:我不是來恭喜你們的;
宓:你的到來就是喜事;
丁:荷敏姐,你要找人嗎?
董:徐管,今天在現場的人員名單裏有沒有叫‘阿力’的;
徐:沒有;現場是我們,跟裝的是小丁,還有外拍的天晴雨,他們在第三工作間;
丁:荷敏姐,我帶你去,我聽說攝影師滿帥的……
李:我自己去找,你不是要工作;
丁:好,公司見啦;
待一切程序結束,徐敬秋和丁咖菲最後離開,相互的說話讓彼此了解不少,徐敬秋感慨:
特意給我們外場工作的人安排好休息場所,工作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
一點不象拿錢幹活的,感覺象家人,感動!
是你想要有個家了吧;
徐姐呢,聽說你有個女兒;
聽你說話就象咖啡香醇,人如其名,不象別人說得那麼刻薄;
父親走了,可以給寶寶找個爸爸;
你覺得那個攝影師怎麼樣;
江藍雨……很有詩意的名字;
他還有個同事個叫畢連天!
看到丁咖菲將要再起江南詩意,徐敬秋藏著笑意悄悄走開,留下丁咖菲的視線回到程序結束之前。她不明白李荷敏到此找人的原因,當她再找到第三工作間時不見了李荷敏,遇到了淺藍眼白的江藍雨,咖啡藍的眼神升溫了。
最先離去的兩對新人各走各的自由路線,相對於放飛在濕地公園的邱啟甜,斐冠文象是看到他們的孩子一樣愛惜的眼神追著她滿場跑,那邊董修禪將車停在山間別墅外,他幫宓伊微換上紅色的喜慶布鞋,兩人向著傍晚散步走。
鳥宿池邊樹,僧推月下門,門前無花住,偏偏叫花山,董修禪的父母夏天地此避暑,佛說的道理在新人到達後聽著聽著就聽結束了,離開了當年太守舍宅為寺的翠岩寺,老人下山歇在了寺外的客房,他們兩人夜爬花山路。
花山鳥道的風景來時已見過,到達禦碑亭,董修禪再往下望,真是寺隱花山間,路出五十三,此時宓依微踩著她的布鞋在五十三參的石階上跺著腳,回聲出現多了默認的無窮無邊,向上乾隆禦詩,歇在對麵亭上,電筒對著詩句,董修禪讀著讀著,晃動的燈光下是個問號,詩刻上方還留了個字的邊緣,這詩真是言之鑿鑿啊。董修禪在研究問號下會是什麼字,宓依微和著鞋底踏步的聲音說:
雲屏;
大自然的屏障,這圖紋是任誰都畫不出來的;
天子駕臨,鑿了屏障刻上了皇帝的詩;
這字誰題的,按理學乾隆皇帝做不出這樣的事;
這首‘華山作’是乾隆皇帝的大作,但‘雲屏’二字誰題的據史書無載。
留字不留名的人很多,有得必有失,想來也高不過天子;
我們踩著雲屏上去吧;
看過這道屏障踩著五十三參下去,真有仙人下凡塵的感覺,難怪來過的朋友說蘇州諸山花山最美;
最美在峰上;
我們踩雲梯去。
蓮花峰夜色下靜望五峰向穹窿,峰下鋪就的景觀道路悄悄帶路,董修禪理了理宓伊薇外罩的紗衣,覺得夜色起清風,又將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披在她肩上,兩人倚肩而坐,就這麼坐著,一束強光電筒在無窮的山林裏走哪兒哪兒沒出路。
夜色紛紛下,困意漸濃,董修禪將外套穿上抱著身邊的人,燈光偏移在她臉龐,愛人之吻的濃情蜜意如夜色悄悄上演,如癡如醉,控製的光影慢慢移去……山林間一端來路上晃動著十幾條光影方向不一,伴著十幾人的腳步聲漸漸靠近,原來是夜爬的人。
雖然隻有四位女隊員,身穿喜服的宓依微依然加入了夜爬的隊伍,下蓮花峰去蓮子峰,經放鶴亭,白天看它停在雲天間獨具一格,此時看它身後坡度驚人。西去蓮子峰一段石上走的路程,有如光照過的人影貼在石上般驚豔。
領隊的是位戴著運動帽的中年男子,頭燈照路,身後是位中年女子,聽她說上周隊伍夜爬靈天,這周夜爬五峰花山收隊在賀九嶺。前麵路口她登山杖一指還要過峰去,董修禪想要攬下宓依微要隨行的雙手雙腳,還是如夜色般平和地跟著隊伍走,道別在東石關下。
董修禪在領隊‘有路下去簡單’的話語裏一路保護著宓依微下山來,當腳站在環山路上他才發現,下山路簡單走的人不是自己,他認真地問:
這裏你來過;
夜爬是第一次;
以後爬山聽我指揮;
這樣簡單的路能走下去嗎;
我們不是安全著陸了;
要是向山行呢;
我再練練。
走過蓮子峰時董修禪跟父母通過電話,說是遇到夜爬的隊伍從別的路回來,‘夜爬’也出現在老人未入眠對座而讀的對話裏,大家都提到‘安全’兩字,此時再來電說他們已經從石關下到環山路,老人們安心收起了話題,各自歇息去了。
傍晚的環山路安靜得有如入睡的寶寶,路燈照亮的方向不時有車燈闖進來也不會象白天那麼刺眼,還有司機看到他們停車打招呼‘要不要順一段路’,隨著車載音樂漸漸關進車窗,山路又恢複了安靜,連他們兩人的腳步聲都驚不醒入睡的鳥兒。
斐冠文疲憊的聲音出現在電話裏,聽他們還在聽著音樂散步周圍還這麼安靜,斐冠文猜測說:
你們不會是在山裏吧;
不錯,要不要一起;
她今天玩瘋了,上車就睡著了,還是我抱她進的門;
你可以再把她抱上車;
抱不動了,那樣也會再吵醒她;
難道你今天晚上都不想她醒過來……
男人這點自控能力應該有;
洗洗睡吧,明天早餐不叫你;
你們也別太晚啦,注意安全,這丫頭怎麼這麼重,胳膊好酸;
宓:甩甩胳膊,300至3000下;
嫂子,你要我命呢,半路我就睡著了;
那不是本意!
等到他們倆回到山間別墅經過斐冠文的房間,隻有陽台上的照明燈還亮著。回到自己的房間,董修禪是緊追著她說過的話不放,硬是把‘男朋友該有的程序’進行到底。
董修禪裹著浴巾的涼爽身姿往微弱的床燈下一站,沒等多欣賞,懷裏已經有了她,婚前檢討開始了:
我沒有怪小荷,與其說她的‘情不自禁’,那我算不算出軌;
緊緊抱她在懷,溫柔的責問自己:
隻是在孤獨的時間裏,我每天出門有父母的叮囑,工作環境裏有斐冠文這樣的兄弟監督,想找到你說感謝也是感情的一種轉移;
說一句‘你愛我’找這麼多借口,證明給我看;
與其說我記得那天的事,不如說我已經不記得和小荷之間的纏綿……現在我隻想要你!
可並不是你找到的我;
我……對啊,你在31樓,那天怎麼會在21樓;
21樓的時候有位先生急著乘電梯趕車票上的時間,我就讓了;
再給我一掌;
哪裏;
都是你的;
你說的;
真的……
他後麵的話沒有機會說,她將他推向一邊吻上他的唇,身體也輕輕地爬了上來。
纏綿的話說不完,董修禪想證明給她看,卻是她在挑逗自己的控製力直到無力再控地暴發。
丁咖菲結束了自己的工作回到公司,該下班的人都下班了,安靜的夜唯美的婚紗襯得她一個人孤獨的身影,卻是目光中欣賞過後的希翼。正要歸去,卻是李荷敏從外麵進來,看她無所獲的表情繼續打聽‘阿力’的事,丁咖菲告訴李荷敏:
我今天有遇到江藍雨,他說他今天是代班,臨時有事就找朋友來幫忙,結果那朋友先是答應了,臨時說小朋友放學沒人接所以沒來,他那朋友也叫阿力;
小朋友放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