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大雨後的第一個夜晚。
沺水區,步行街,不夜天。
步行街是沺水最為繁華的路段,不夜天位於步行街的中段,地理位置極為優越。
在這個以尺論金之所,不夜天居然占據了大半條街道,可見老板的財大氣粗。
這一切都是次要的,據說,不夜天的老板來頭極大,市長都和他平輩論交。還有人說,不夜城的老板擁有一支神秘部隊,千軍萬馬取上將首級如同探囊取物。但傳說畢竟是傳說,有一點是肯定的,不夜天自開業以來,從未有過砸場子的情況出現。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霓虹燈裏,有多少紙醉金迷。
晚八點,不夜天正式營業。早已等候多時的人群,如同蜂群般湧了進去。如此高的人氣,不僅僅不夜天美女如雲,更重要的,它不存在入場費。這麼低的門檻,讓所有人進入消費都成為可能,所以不夜天內三教九流魚龍混雜。
就在此刻,一位身著短袖黑色T恤,穿著黑色大褲衩,腳上拖著人字拖鞋的猥瑣男,走了進去。
不夜天內,早已人聲鼎沸,摩肩接踵。狂放的DJ已經開啟,擊打著每個人心中最原始的欲念。每個人都在恣意搖擺著,欲罷不能。
大廳的日光燈已經關閉,十幾個鐳射照射燈伴隨著音樂,緩緩地輪轉著。大廳的中央是個巨型舞池,這時,有許多穿著暴露濃妝豔抹的舞娘已經上場,瘋狂甩動著那頭長發,扭動著水蛇一般的腰肢。
猥瑣男雙手插在褲袋中,哼著小曲,隨著音樂的節拍點著頭,一步一個腳印地來到了吧台上。
“來一杯啤酒!”猥瑣男朝吧台中的小夥說道。
小夥顯然有點狗眼看人低,他裝做沒聽見,和身旁的調酒師談論著什麼。
猥瑣男微笑道:“一杯啤酒。”
小夥依然無動於衷。
這時,一個身材高大,穿著西服的男子,走了過來道:“兩杯啤酒。”
小夥見到男子,滿臉驚恐,忙倒了兩杯,畢恭畢敬地給男子端了過來,他本來還想說什麼,看到男子的臉色又咽了回去。
男子把其中一杯遞給猥瑣男,道:“請你的,別客氣。”說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走向了人群中。
猥瑣男輕蔑地看著男子離去的背影,右手的指甲乍然暴長,又悠然縮了回去。他抬眼看了看小夥子,挪著八字步,向人群中擠去。
晚九點,大廳舞池的熱舞已經進入高潮,舞娘們該脫的已經脫光了,但舞池外的人們似乎並不買賬,叫囂著,恨不得讓舞娘們把僅剩的三點式也脫光。
人們的情緒被鼓動起來,熱血上湧衝昏了他們僅剩的理性。不斷有人衝入舞池,想要一親舞娘們的芳澤。DJ聲更大了,舞池中飄起濃濃的幹冰,舞娘們放浪的叫聲夾雜著男人猥褻的笑聲,慫恿著更多的人衝入舞池。
可是,他們卻不曾看到,某些人永遠地消失在了濃濃的幹冰中。
猥褻男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銳利的雙眼四處遊蕩,仿佛要看穿一切,又仿佛在尋找目標。忽然,他再次看到了男子,那個賜予他威士忌的男人。
男人衝他微微一笑,指了指二樓的入口。然後他便大搖大擺地走了上去。
猥瑣男眼球微縮,右手手掌張開,彎如月牙的尖銳的指甲瞬間彈了出來。他是誰?他要做什麼?他絕不是人類,可是,為什麼看不清他的真身?猥瑣男暗暗思忖著。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如果是他,看不清他的真身便有了解釋,可是真的是他嗎?
環顧四周片刻,他做出了抉擇,他必須確認他的身份。縱然,二樓危機重重,縱然,稍有不慎可能就要萬劫不複,但為了她,就算有刀山火海,闖闖二樓又何妨!
相對於一樓大廳,二樓的安檢措施要嚴格很多。不僅僅要出示VIP會員,還要進行全方位的搜身。顯然猥瑣男不夠資格,,正當他考慮是否要闖上去的時候,一名不夜天的工作人員來到了他的麵前。
“請!”那名工作人員微一躬身,手臂指向了樓梯口。猥瑣男想也沒想,徑直走了上去。
二樓相對於一樓,簡直天壤之別!一樓喧囂,二樓則靜的有些嚇人。
舉目望去,整個二樓就像一個舞蹈訓練廠,暗淡的燈光下,透著森森的寒意!猥瑣男看向樓頂的四角,似乎在找尋著什麼,突然一張淺黃色的符紙映入他的眼簾。果然,他看到了一張符咒。
樓下的聲音如此嘈雜,不可能影響不到樓上,之所以如此反常,勢必有反常之物。這張符咒便是關鍵!這就是人類術士的伎倆!難道這兒隱藏著術士?
層樓的高度很不正常,相比正常樓層,這兒最起碼要有三層樓的高度!
相對於這兒的環境,還有一點是他琢磨不透的,那就是剛才上樓的人去了哪裏?為什麼這兒就他自己。
容不得他考慮太多,接下來的變化讓他毫無時間籌思對策。空曠的空間驀然出現密密匝匝的刀片,朝著他飛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