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細五並不理解七虎的那種感覺,語氣尖酸刻薄地回應他。“樹葉?有你這麼肥厚的樹葉,我看是厚臉皮吧?”
“厚臉皮?我怎麼厚臉皮啦?”七虎臉微微有一些紅,“不就是沒注意嗎?我身上這些鼓脹的東西,究竟是血液和肌肉,還是吹進去的氣?”
“讓花哥的刺測試一下,不就都知道了嘛?花哥,刺一下。”謝細五有一種幸災樂禍地叫喊著“刺一下,刺一下,刺一下。”
花哥飛了幾圈,在七虎的肩上停住,看準了肱二頭肌那鼓得像氣球一般的位置。花哥往後退了幾米,再猛地衝刺,狠狠刺下去。七虎閉著眼,準備承受這一刺。
“哎呦,哎呦!”花哥身體晃動著,從七虎的肩上摔倒下去。
“怎麼啦?”謝細五和七虎看著花哥像雜技演員的動作,好奇地一起問,“你腦溢血犯了嘛?血吸多啦,腦裏的血開始造反了?”
“造什麼反,血一口沒嚐到,差點把我的刺折斷了。幸好力量收住得快,要不然,我的刺就全廢在你身上了。”花哥在下麵的茅草葉上穩住身體,有些慶幸地說。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七虎急迫地問。
“硬,特別的硬。”花哥說,“比我花哥的刺還要硬,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硬的肌肉。”
“我看看。”謝細五的手快速地摸過來,捏住七虎的肩膀,在肱二頭肌的位置處下勁捏了捏。他覺得自己的手捏在一塊鋼鐵上。
七虎側頭看著謝細五的動作,心裏有些得意,手臂動了動,那塊肌肉就像粗大的軸承鋼珠,在手臂上滾動了一下,“我打鐵多年,難道我自己也變成鐵人啦?”
“鐵人?不可能。”謝細五非常不甘心地說,“這不符合科學道理。這可能是你身上運功的原因。凡是肌肉,都不應該硬過牙齒。我咬一口試試。”
說著話,謝細五的嘴就湊上來,出其不意張開嘴,一口咬往七虎的肩。他的嘴唇剛碰上去,謝細五的頭就往後退。“哢嘣”一聲,隨著一點銀色的光閃一下,一顆白白的牙齒,落在麵前的枯樹葉上。
灰黑色的枯樹葉寬如手掌,上麵托著一顆牙齒,就像手中捧著的一顆夜明珠。謝細五手捂著嘴,臉色痛苦不堪。
牙齒也算是身體上比較硬的東西了,但還有什麼東西比牙齒硬呢?當然有很多。鑽石就是其中的一種。世界上還有比鑽石硬的東西,要不然,鑽石怎麼切割呢?
具體是什麼,七虎不知道。謝細五也不知道。他們的知識儲備回答不了這樣的問題。
麵對七虎的手臂,他們覺得同樣不可思議。
實在太可怕了。
謝細五的牙齒,也不是普通嘴裏的牙齒,那也是在特訓營裏,經過特殊材料和特殊處理過的。他們到外麵去完成任務,十八厘米的鋼筋,輕輕一咬,就像啃甘蔗一樣咬斷的。
現在,居然就嘣掉了?謝細五心裏很可惜他的牙齒。
“哇呀呀呀,哇呀!”謝細五臉色難看地叫著,“媽媽呀,爸爸呀,我的個爺爺,我的那個祖爺爺呢——”
“你叫什麼呀!有準沒準呀!輩分一個比一個大,全亂套了。”花哥停在七虎剛才被咬的肩頭上,說起了風涼話,“牙齒嘣掉啦,漏風了,話也說不完整啦?”
“你這隻臭蚊子,還不學著變成一隻皮球滾下坡,給我滾滾滾,滾得遠遠的。”謝細五沒有好氣地說。
七虎也不管這兩張嘴的鬥,他側著頭,看了看謝細五剛才咬的地方,皮膚上光滑滑的,呈現出小麥似的金黃色。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再次動了一下肩上的肌肉。那塊肌肉就像裝在口袋裏的老鼠,來回地動了幾下。
“怎麼回事?”七虎覺得這一件事也不好理解。他沒有學過武功,也沒有得到什麼奇遇。掄著拳頭亂砸,無非是因為自己少年氣盛,屬於逞一時之勇。那麼,直接嘣掉謝細五的牙齒,就有些怪異了,“難道我成了一個機器?而不是人?要不然,自己也不會死?但為什麼會痛苦呢?”
“不是你成了機器,”花哥說,“是謝細五的牙齒不行,一嘴的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