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趙光(1 / 2)

趙光,南省的一個普通人。

因為家裏成分不好,年紀小小,死了爹娘,長大幾歲,生活再也看不到希望。

他喜歡聽老人講談,極其羨慕古代那些走南闖北的大俠。

本地礦產豐富,煤礦業發達,一個個礦場主,支配這一個地方的經濟。那些由底層百姓一躍而成的“人上人”,多數把持不住自己,露出了本性。

白水鋪的姓陳的礦主隻是其中之一。

即便在某些人眼中最好最樸素的時代,在這樣一個落後封閉的鄉村地區,魚肉百姓、稱王稱霸也算正常的事。

畢竟,自古以來,便有“天高皇帝遠”“皇權不下鄉”的說法。即便是新中-國成立,在這樣閉塞的地方,在被打掉“地主”之後,新上任的礦場主與其他地方官員沆瀣一氣,一時烏煙瘴氣。

陳紅,往深裏算,是這位陳姓廠礦主的表侄女,但因為風姿豔麗、身材窈窕,早早被陳姓礦主看在眼裏。

抓住了陳紅一家子生計的陳姓礦主一開口,立刻便有一幹狗腿子給陳紅“做工作”。

陳紅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聽到許下的種種好處,威逼利誘之下,也隻好相從。

哪裏想到,這位礦主不僅自己嚐了頭湯,還分潤給底下的人享受,小小一個少女,哪裏經得住糟蹋,這一下子就弄出了人命。

村裏的少年都喜歡陳紅,趙光也是。

趙光聽到陳紅家裏人要將她送給陳扒皮,心中不甘又憤怒,但更多是自卑——他一個成分不好的孤兒,又怎麼能跟人家“大地主”相比?

“地主”,是村裏人私下裏對陳姓礦主的叫法,在這個時代,其中包含著多少怨毒與憤怒,可想而知。

就在陳紅打扮一新,去那陳扒皮家的時候,趙光也如同許多少年人一樣,默默的看著那個身影遠去,默默的將一顆碎掉的少年心捂住。

誰也想不到,這樣一個少女,就斃命在此夜!

當聽到陳紅死訊,趙光偷了一把柴刀——他將柴刀磨得光溜溜的,耀出來的光鋒銳刺人。他感覺自己此刻就像一個大俠,像明知必死前去赴忠的嶽飛——他文化沒那麼高,想不出更好的比喻,更不懂“風蕭蕭兮易水寒”這樣的句子。

結果出人意料——他僅憑一腔憤勇,竟將陳扒皮連同他七八個手下砍殺殆盡!屋裏斷肢殘骸、鮮血淋漓,院裏的慘叫聲讓人不寒而栗,卻沒有人敢來看看。

趙光看著手中柴刀,愣了愣。

他做好了必死的打算,但沒想到對方被他幾刀下去,就砍了個幹淨。

對方可是無惡不作、凶悍蠻霸的大惡霸,怎麼就這麼死了?

他看著手裏的刀,到底沒有想明白。

既然沒死,就要活下去。

趙光早聽說南麵港島富裕,一日賺的錢勝過他苦幹一年;最重要的是,到了那裏,就不怕被人抓捕了。

為此,他給自己改了個名字,叫陳光,陳紅的陳。

三月後,GD在這邊,像陳光這樣離開大-陸去港島的人實在太多了,很快,他就找到了路子。

他在近海邊的一個橋墩下找了個地,休息了一陣。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他心中既期待又有幾分害怕——他準備出海了,跟著那些同樣“逃亡”的人一起,遊過去

。他從來沒有看過大海,更不知道海裏遊泳是什麼樣一種狀況,即便他是鄉裏“遊泳健將”,也不由心生忐忑。

他出了橋墩,找個地方,用從陳礦主家拿來的金子,跟人換了一瓶酒——他準備壯壯膽——也可能就是最後一頓酒了。

在這個時代,想要買點東西不容易,特別是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

但,絕大多數情況下,隻有有錢,總能找到買東西的地。

他再次回到橋墩下的時候,那裏已經躺了個人。

這是一個奇怪的人。

這個人看起來不大,約莫十來二十歲,但平靜的麵容,又顯出幾分成熟,所以他又覺得對方應該是三十歲的年紀;穿著一身極古的青衫,斜躺在橋墩底下,卻沒有一絲汙垢,整整齊齊的;從臉龐到手指,都瑩潤玉白,沒有一絲繭垢——他從來沒有見過皮-肉這麼好的人,特別還是一個男人,竟比他心中的那個女孩,還要白淨許多——難道是哪家的大少爺?

由不得他這麼想,但轉念又否定了:這個時代,哪裏還有什麼大少爺。

陳光心裏想著事,呆了一呆,隨即搖了搖頭,將破布口袋裏的花生餅幹鋪開,又將酒瓶打開,準備包餐一頓——是死在海裏,還是抵達夢裏的富裕之地,就在今晚了……

張小魚伸了個懶腰,舒展開身子,睜開眼睛,看到周圍土色荒野,心知自己又一次穿越了。